今年的流放路与去年也有所变化,也是曲家之人命不好,这条路比往年更加凶险了几分,杜衡拎着长剑,在光幕上轻轻一划,一道青色微芒便在地图上曲折蜿蜒,不断延伸,将青州与雍州连接起来,其间闪烁着数枚猩红印记,皆落在了流放路上几处最凶险的死地上。
落葵端着茶盏,浅浅啜了一口,指尖点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上头红芒闪动,她沉凝片刻道:“曲莲刚刚执掌了曲家,根基尚浅,正是安抚死士,拉拢人心的时候,却跟着走一趟流放之路,必定是另有打算,这盘门山寨虽说只是一股草寇,但背后却有问剑书院暗中支持,若曲莲趁着这个功夫,把押送流放队伍的官兵当做大礼,送给此山寨,趁机拉拢,就不妙了。”
苏子提溜着酒壶,已然喝得有些微醺,点头点的摇头晃脑:“可不是么,问剑书院自诩是正阳道里的一股清流,却暗地里扶持盘门山寨干些拦路打劫的勾当,凡是路过盘门山脉的商队镖队,没有不被他们抢的精光的,就连山下村镇里的百姓,也是饱受其害,豫州多次出兵剿灭,都铩羽而归。”他打了个酒隔儿,豪气云天的摆了摆手:“干脆咱们都把那寨子端了,也算为民除害了。”
暮色四合里,庭前的梧桐树投下巨大的暗影,绰约斜入屋内,映照在几个人脸上,透着隐隐约约的阴霾。
落葵轻轻晃了晃杯盏,端着一脸寒测测的笑意,摇头道:“端了盘门山寨,就算跟问剑书院结下了梁子,哪有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的,这不是傻么,前些日子,盘门山寨劫了天工物坊的八方神剑,要献给问剑书院的掌门,杜衡,你传信给茯神,派几个兼修了妖族功法的弟子,去把盘门山寨端了,夺了八方神剑。”
杜衡有些不明就里,扬眸疑惑道:“妖族功法,主子是要把此事栽到妖族身上吗,妖族跟问剑书院,八竿子打不着啊,就算栽到他们身上,也没人信啊。”
不待落葵说话,苏子便又灌了一口酒,掠了杜衡一眼,嗤的轻笑:“榆木脑袋,你以为栽赃陷害这么简单呢,吩咐弟子们,穿着圣魔宗的衣裳,戴着茯血派的腰牌,使着妖族的功法,去端盘门山寨,最后再把八方神剑送去万毒宗豫州分坛。”
这弯弯绕绕的,足足拐了十八个转折弯,但正合落葵的心思,她深深望了苏子一眼,连连点头笑道:“杜衡,知道甚么叫拐弯抹角的栽赃陷害了么。”
杜衡扑哧一声,击掌轻笑:“主子,你与大公子是五十步和百步,谁都别笑谁,不过,栽给万毒宗也好,免得让斑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