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沉沉夜色中倏然回首,眸光紧紧缠住落葵和茯神的脸庞,望了又望,望出了一声长叹,最后凌厉一笑,还未等到落葵回过神来,龙泉剑竟在苏子身后猛然跃出,绕着他的脖颈划出深深的血痕,那血“噗”的一声喷薄而出,如同那年,在南祁国太子府中的漫天血色一般,刺目惊心。
望着苏子清绝的身影,落葵只觉眸中要沁出血来,她从未想到过与苏子的离别是这样一幕,再没有人的心比她更痛,再没有人比她更不舍苏子,她的声音吊成又细又长的一根线,尖利的穿透暗沉沉的夜色,像是疯了一样冲了过去。
她哭的泪色潸潸,跑的发髻散乱,变了调的哭喊着,离苏子越来越近,近的几乎一抬手便能抓住他素色的衣衫,却不料苏子的身影在龙吟哀鸣声中渐渐倒下,快的令她来不及琢磨什么,快的像是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已哭的没有力气再哭,只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往前挪,嘶哑着嗓子哀声道:“苏子,苏子。”
话音还未落下,只见丁香一点点挪到苏子身边,喃喃道:“苏子,等等我,无论你去哪,我都陪着你。”她提起龙泉剑在颈间横过,血色漫天,她倒在了苏子胸前。
落葵只觉一阵阵刻骨的痛袭上心头,一颗心跳的又急又快,痛的几乎无法喘息,尖锐的绝望和恐惧深深渗了进来,泪已没了,全堵在嗓子眼里,眼前朦胧一片,像是看到空青煞白了脸焦急的望着她,薄薄的唇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一丝声音,像是这世间陡然寂静无声了,猛然间腹中抽痛不已,一汪滚烫的鲜血漫过裙底,她眼前那张焦急煞白的脸由一变二,由二变四,最后成了漆黑一片。
三日后的黄昏里,一阵阵斜风细雨拂过窗棂,呜呜咽咽的如人哭泣,昏黄的烛火映上落葵枯瘦的脸庞,一双眸子瞪得极大,却如同干涸的老井般无一丝神采,满头乌发间冒出了丛丛刺目白发,像是短短几日,便苍老了数分,空青执了一盏茶放在她干涸起皮儿的唇边,轻声劝道:“落葵,喝点水罢。”
落葵只觉这温声细语薄寒至极,令她的心狠狠一颤,不由眸光一滞,缓缓的扭过头去,盯着帐幔低垂下来的络子一言不发。
空青的泪止不住的滑落:“落葵,落葵,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救不下苏子,可这是天命,天命难违。”
新仇旧恨叠加,落葵轻轻笑起来,笑中有悚然之意,格外清冷,听来令人寒意顿生:“那是你们神仙的天命,与我们凡人何干,既然你我仙凡有别,就不必再见了。”
空青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只觉泪再度无休无止的漫了出来:“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求你别再折磨自己。”
落葵抬手抚向空青的心口,却在里心口一寸的地方停驻,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