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抿了嘴一笑,冲着空青低低道:“劳你放我下来。”
空青依言将她松开,她服了药,打坐调息片刻,脸颊泛起丝丝缕缕的血色,抬眼望了望他,含笑道:“没想到四万年前在从渊偷窥我与木姐姐那个人,竟然是我的四师兄,幸好当时木姐姐手下留情,没有灭了你的口。”
空青后勃颈登时如同被密密匝匝芒刺扎着,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诧异道:“你,你们竟然早就发现了我。”
落葵傲然一笑:“我朱雀一族生来神魂强大,即便不用仙术,也能轻易察觉到万里之内的微弱法力波动。”言罢,她咳了数声,咬牙将涌上喉间血腥气压下去,眸光不善:“当时未揭穿你,只因木姐姐是鬼族,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空青见她唇边渗出血迹,忙伸手搭了个脉,脸色微变:“你,究竟咽了多少血下去,你一个姑娘,又伤的这样重,娇弱些也不会有谁笑话的。”他神情大恸,抬手拭去她唇边的血迹,温润的手缓缓拂过她的面庞,像是被春风拂过,她心间顿生暖意,一时间竟忘了要躲开。
那眉眼脸庞,娇嗔浅笑恍若隔世之人,空青用心描摹了千百次,痴心苦盼了数百年,在亘古长青的春日里,漾开了他心底的柔情蜜意,旋即微叹:“你也算厉害了,以一己之力竟能打的鬼帝和帝后落荒而逃,我看他的伤比你的要重的多,只怕是要养上万年了,你往后可真的要一战成名了。”
落葵这才回过神来,被空青盯的有些不自在,只好刻意躲开他灼灼的眸光,又匆忙躲开他的温润的手,微微眯了下双眸,牵起唇角清清冷冷的一笑:“成不成名有什么要紧的。”她抬眼环顾了下四周:“要紧的是终于重回南方了。”这笑颜如冬日里绽开的红梅,虽冷然无暖意却明艳照眼,令空青转瞬失神。
落葵强撑着起身,穿花度柳而过,指尖拂过不庭山上的一花一木,一草一石,她等了四万年,终于等到了重返南方的这一日,沿途的每一处痕迹,皆是爹娘曾留下的字句,是他们泣血的遗嘱,原本以为,重回之日自己会伏在这里哭上一回,却不曾想虽心间大恸,指尖冷颤,泪却未落下一滴,她在心底低叹一声,经了这四万年来世事变幻的连番打磨,自己早已不是那个肆意哭闹,肆意大笑的南方帝姬,她的心亦不似往昔般脆弱的不堪一击,而她与茵陈和南方,是爹娘留下的遗物,她硬起心肠敛起悲喜,只为守护好这些曾经的过往。
这一路上,落葵都被盯的如芒刺在背,她天生强大的神魂之力告诉自己,空青一路随着她一同穿花度柳,一路上始终望着她,她着实狐疑不已,侧目间又见他眸中的欣喜与哀痛交错闪过,心下更是惴惴不安起来,自己与这个名义上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