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而落魄,但与十室九空的殒命者相比,还是走运了许多。
日子似水,波澜不惊的缓缓流淌,顺遂日子过久了,便也有了说流言蜚语的心思,这些日子,市井街巷中说的最多的,便是新帝登基。
她怔怔望着微弱阳光,陡然心如惊雷,不对,她清楚记得自己晕倒时已经是中午了,可看这会阳光的角度,她在牢房中走了几步,走到阳光下,瞧了瞧自己的影子,这会明明是早上,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如果自己真的从昨天中午晕到了今天早上。
她又瞧了瞧那块写有自己名字的木牌儿,自己这么炮灰,竟会大费周章的刻这么个牌子挂着,这不浪费钱吗。
想到这,落葵仰头瞧着天窗,自己竟然在这呆了一天一夜,
落葵百无聊赖的坐在稻草堆里,等着人来解救她,她在浑身上下能藏东西的地方翻了个遍儿,也没找到自己身上最值钱的物件儿,顿时又气又悔,气的是谁这么不要脸,趁着自己晕倒,连自己那碎银子都不放过,给顺手牵了羊。
就在落葵痛苦追念自己不翼而飞的碎银子时,一阵沉甸甸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她大喜过望,扑到铁门前,伸出手喊道:“你们可算来了,饿死我了,快,快放我出去。”
“喊什么喊,喊什么喊,进了这刑部大牢,你还想全须全尾的出去么,你省省力气罢。”一个狱卒打扮的男子不耐烦的骂了一句,将食盒搁到地上,从里头取出一碗红烧肉,一碗白米饭,塞进牢房,继续不耐烦道:“吃罢,断头饭,吃完好上路,谁让你姓方呢。”
断头饭,断头饭,落葵退了一步,看着搁在地上的白瓷碗,碗口破损发黄,瞧着颇有些念头了,碗里的肉油光发亮,看着很有食欲,她的神思飞快的旋转,这,这牢里什么时候这么阔气了,她几步冲到铁门,扒着门缝喊道:“诶,诶,你等等,等等,断头饭是,是啥意思啊。”
狱卒头也不回的骂道:“妖帝已经下旨,大殿下满门十族,连女眷都要砍头,今儿个正午时分,就要行刑了,最后一顿了,要吃就快点吃。”
落葵顿时如坠云雾,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落葵捧着白瓷碗,吃的津津有味,连声赞叹这牢里的厨子手艺不错,这碗红烧肉做的简直是绝了。
合虚山城,西市上的铺子都纷纷关张,掌柜伙计们都涌到了刑场外头看热闹,指指点点,摇头叹一声可惜。
直到被押上刑场的那一刻,落葵还在回味方才那一碗红烧肉的滋味,她跪在大太阳底下,仰头望天,这太阳与昨日的一模一样,啊呸,她在心底暗自鄙视了自己一回,昨天的太阳不就是今天的太阳么,有啥不一样的。
落葵在马背上颠的头晕目眩,听着压在自己身子下头的姑娘,传来忍痛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