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通道崩盘后,呼吸系统是第三个。
呼吸系统遇到外部入侵一般会产生分泌物包裹这些外来物,通过咳嗽、咳痰、喷嚏将它们排除体外。长期卧床对这种应对方法没多少影响,但却会造成肺底长期充血。
血液能给细菌提供大量养分,当排出跟不上繁殖,肺炎就出现了。
“第61天,病人再次出现咳嗽,咳淡灰色的胶冻状痰。当天就做了CT,很典型的卧床坠积性肺炎。”考恩特翻出了CT片,继续说道,“62天开始痰培养,67天培养出了结果......”
“胶冻痰,难道又是肺炎克雷伯?”祁镜试探性地问道。
“对,没错。”考恩特欣慰地问道,“这你也知道?”
“猜的,胶冻痰算的上是个特异性比较强的症状。”祁镜没过多炫耀自己的知识储备,而是继续问道,“和尿路感染的是同一类吗?”考恩特说了那么多,底下的医生们总算有了讨论的空间:“我觉得是同一个类型的细菌。”
“我以前见过同一细菌多系统感染的病人,说不定他也是一样的。”
“反正培养出了结果,药敏应该一起做了。”
“确实和你们说的一样,也是多重耐药的克雷伯,也是对亚胺培南敏感。”考恩特点点头但语调并没有多少上扬,反而直接掉去了冰点,“亚胺培南上了一星期,入院第73天尿路感染基本清除,就算是尿袋内的尿培养也检不出多少细菌了。”
“这回该差不多了吧。”几位医生都松了口气。
“是啊,反复感染了两个半月了......”
感染是临床上说起来最容易,但行动起来却又最难的情况。感染的应对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抗感染,但纷杂的细菌类型就已经让年轻医生学上一段时间了,再加上现在越来越多的耐药菌出现,临床老手有时也没什么好办法。
反复多器官多菌种的感染让病人受罪,也同样让医生疲于奔命。
这时候这些人还没发现什么,总以为来什么感染就处理什么感染,但祁镜倒是看出了考恩特头疼的地方。
“不可能结束的。”祁镜冷不丁说了一句,前不搭村后不着店,“这些感染背后有一个幕后黑手,抓不出这个黑手,这个病人的身体永不安宁。”
“幕后?难道细菌还有司令部?”
“不会吧,说得也太魔幻了。”
“没想到祁先生也和我一样,也有这种感觉。”考恩特这时说道,“当初病情到了这一步我也只是单纯地认为病人免疫系统出了问题,只是这个问题我们还没发现罢了。但之后......”
他再次翻动ppt,里面是一个装了咖啡色泡沫液体的纸杯。要不是因为这儿坐的都是医生,怕早就被看成真正的咖啡了。
“第74天,第二次尿路感染基本结束,但肺炎并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