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则皱眉道:“他应是惧怕有此一退,或将为南衙群声众讨,因此不敢点头发声。”
自高宗一朝以来,诸州折冲府便士籍缺额严重,番上兵数逐年递减,再加上对外征战戎事沉重,往往一出便是数年之久,即便获功往往也难如数兑现,府兵厌战情绪很高,逃籍情况也越演越烈,以至于后来征战选募健儿比例越来越高。
此前韦待价西征,是从垂拱三年就在准备的大事,到如今才能正式出战。武则天之所以再派薛怀义,也是存心将两京并河南、河北等诸州军事作一次规整。
两路大军离开后,南衙诸卫除了亲勋翊三府之外,也是几无番上军士可用。但这当中金吾卫又是一个例外,由于还负担着城防重任,所以左右金吾卫所统诸折冲府并没有纳入此番出征的征发序列中来。
也因为这一点,左右金吾卫在如今南衙军事体系中职权尤重。这其中右金吾卫大将军由边地羁縻州胡酋遥领,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勣的表态对于这件事便显得尤其重要。
这也是武则天刻意营造出来的一个局面,如今神都城最重要的两股军事力量便是南衙金吾卫与北衙御林军。就算宰相仍存意掣肘,也很难引用南衙军力。丘神勣素来又是她的心腹,可以说目下的神都城内,武则天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可是武则天却没想到,事情居然在丘神勣这里被卡住了!
虽然很明显百骑的扩建就是在侵夺南衙的宿卫军权,但这肯定不是丘神勣阻事的原因。
毕竟金吾卫又不是他家的,即便职权受损,他今日可为左金吾卫大将军,明日或就能做左羽林大将军,势位权柄的高低,只看神皇的心意,穷守金吾卫的职权,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如此,那肯定就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南衙、北衙各自所代表的相权与皇权之争。
正如武承嗣所言,丘神勣怕此一退使南衙军权受损,或会遭到南衙宰相的怨望与打击报复!换言之,他担心自己会成为这场纠纷的牺牲品,又担心神皇不会如往年那样力保他,已经产生了离心!
丘神勣这种暧昧态度,自然令武则天大感不满。尤其又想到此前其人热心争取北攻突厥的边任,桩桩种种,无不宣告着对方已经不愿或者说不敢将前程与权势系于神皇一心,想要预谋后路。
尽管心中已经不悦,但武则天还是没有决定对丘神勣动手。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她虽然执权年久,但在军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