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场管事当中,不乏确有能力者,随着太平公主斥问,便开始分析起来:“戏场厅堂布置虽然华美绮丽,但久视自然寻常。西京平康色艺久负盛名,勾人猎奇走观。至于声辞之类,直到如今戏场上客最高都还是河东大王所拟。大王声迹久绝,乍一闻讯便是声色盛会,自然引人奔趋走望……”
“近日约买才士新辞,纷纷毁约不付,各自苦心之作,要留往西京扬名……”
众人各陈所见,太平公主越听越觉得心烦,正在这时候,奶妈张夫人入室走告道:“禀告公主殿下,河东大王邸奴杨某已经来了。”
“让他进来。”
太平公主闻言后便点头说道,然后又望着堂内几人训声道:“西京有盛会,难道戏场就要关张不作?夸言旁人的繁盛,只是掩饰自己的不足,退下各思该要如何回挽人气,如果还要锐减,那也就不必再养你们这些闲流!”
几名管事闻言后,忙不迭点头应是,各自退出。
一身皂色圆领袍的杨思勖大步迈入厅中,并对公主叉手见礼:“奴杨九拜见公主殿下,未知殿下急招何教?”
看着眼前杨思勖,太平公主便气不打一处来,拍案冷哼道:“你不知因何招你?怕是清楚得很吧?前日过府拜见,说的什么?你家大王言称新进除服,但哀情未解,懒应人情喧闹,所以想短留西京,不打算短时归洛?”
“大王是如此嘱令。”
杨思勖听到这话,便恭声应是。
太平公主听到这话后更加恼怒:“可是现在他在做什么?要在西京曲江盛集雅会,就连神都人物都奔趋走拜,这是懒应人情的做派?怕是平康风月更有动人之处,流连忘返吧?”
杨思勖闻言后稍作咧嘴,抬眼见公主怒盛,索性将头垂得更低,不敢再作回应。
“旧年他鼓动我铺张戏场诸事,转后自己却遁世远离,当时伦情所困,我也不怪他失约,自己独支此中,算是对儿郎的关怀。”
太平公主自有满腹忿言,眼下抓不到正主,只能想奴仆发泄。
她对这个侄子是真的有几分怨念,拍拍屁股说走就走,不独早年约定要在她婚礼上羞辱武家的事情失约,更留她一人在神都维持戏场。
抛开这些杂情不谈,从永昌改元到如今的如意元年,当中这几年神都可谓风急浪大、波诡云谲。太平公主虽然身在事外旁观,但也都难免心惊肉跳。原本是打算跟这个侄子守望相助,可是人家则龟缩在关中乾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