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查到了柴朝阳的消息,她先前一直不在郡主府,府里有人假扮她,最近才回来,那批失踪的怪物的幕后主导者确实是她。”
雍子衿,“她带那些怪物回京了?”
楼祯点头,“我派去的人亲眼看到的,那些东西被铁链绑着关在笼子里,加起来得有百十来个,确实以生肉鲜血为食,如今安置在柴朝阳京城以东的别苑地牢里。”
雍子衿垂眸思忖半晌,“她带这些东西回京一定有所图谋,怎么看此事都对我们不利,你的人可有把握除掉这些怪物?”
“我看她多半是奔着你来的,伯愚刚走她就回来,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楼祯往她那搭着被子的肚子上瞧了一眼,“你小心,有事让菽儿去找我,我若不在府里,她也知道该去哪找我。”
“除掉那些怪物的事还得从长计议,打我这点人肯定是打不过他们,放火不等烧起来望火塔的人就先过去了,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楼祯走到门口,雍子衿忽然叫住他,“你说……此事皇上知不知道?”
她完全是猜测,不过她这么一说,楼祯明显脚步一顿,蹙眉看向她,“他如果知道,那麻烦可就大了!”
雍子衿心头猛地一跳,可惜她现在拖着这么个大肚子,连下床都得让人扶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子衿,”楼祯又关了门走回来,换了靠近她的椅子坐,“咱们相识有几年了,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时我什么样吗?”
“记得,很威风,不正眼看人。”雍子衿笑着答道。
楼祯也随着她笑了笑,“我小的时候不是那个样子——我的家族推我上位,跟我说皇帝昏庸怯懦,让我扶正国法政令,只要江山稳,只要我们不篡位,不管做了什么骂名都不会落到我头上。”
“在大周这块土地上,我走到过最高,皇帝在我眼里连傀儡都不算,我高兴了才陪他玩玩,不高兴我可以随时让整个国家陪我难过。”
“后来我倒了,原本扶持我的那些人,我的家族,他们像恶鬼一样爬上来,露出了他们的青面獠牙,要拉着我陪葬。”
“我那时心灰意冷,曾想过就这么跟他们一道下地狱算了,可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曾心怀赤诚,也在年少懵懂的时候立下过大志,我不甘心就那样潦草退场。”
“你几乎看到了我所有大起大落后的精彩与狼狈,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懂我的人,楼祯还是那个楼祯,一样有野心、有手段,只是相较从前,我有了更看重的东西。”
雍子衿听到这算是明白了,楼大人不会平白无故坐在这跟他叙旧,只是想让她放心。
“比如呢?”
“得空喝上一壶好酒,上朝跟伯愚吵架,没事骂骂底下人出气,或者,考虑娶个媳妇。”
他说完,两人相视静默半晌,随即齐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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