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刑警生涯,江砚睡眠一直非常浅,甚至还有些神经衰弱。
可能因为今天的篮球赛,可能因为午后阳光过分静谧,又或者因为身边是某个小朋友。
鼻尖都是她身上清甜的蜂蜜柑橘味道。
他闭上眼睛,竟然真的就有困意来袭。
而没多会,他察觉,有只手伸过来轻轻把他脑袋摁到了她肩上。
像她高二那年他陪她去山上,回来路上他做的那样。
顾桉把江砚脑袋摁在自己肩上之后,往她这边走的女生脚步顿住,刚才为了要大帅哥联系方式而特意调度出来的甜美笑容,瞬间垮掉,渣都不剩。
女生们愣了愣全部失语,目光却仍旧偷偷摸摸往江砚方向瞄。
“原来有女朋友啊”
“也是,长那么一张脸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顾桉从来没有过这么大胆的时候。
在她因为女生们不再觊觎江砚而松口气的时候,肩上不容忽视的重量,又让她脸颊蹿火一般烧了起来。
鼻尖是无限靠近的薄荷味道,淡而好闻。
他发茬刺在她侧颈,有些凉有些痒,细小的触感被无限放大,变成小电流传至四肢百骸。
她不敢看他,却又想看他。
江砚睫毛鸦羽一样覆着,鼻梁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挺直如剑刃,好像真的能在上面玩滑梯而薄薄的嘴唇,没有抿成平直的线,显出原本柔软无害的样子。
在小脑袋瓜进一步胡思乱想前,顾桉赶紧移开视线。
她咬着嘴唇,像个蒸锅里的糯米团。
明明主动的人是她,现在不知所措的人也是她。
怎么才把他不动声色摆回原来位置啊?
顾桉僵直着身体,目视前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害羞得快要哭出来。
江砚从警快六年,禁毒三年刑侦三年。
执行过无数危险任务,见过无数穷凶极恶的亡命徒,和全国通缉犯近身肉搏,办过无数部级督办大案,扳机扣过无数次、也无数次被枪口对准
却没有一次,心跳得如同现在。
好像他不是二十五岁的江砚。
而是十九岁的江砚。
他第一次靠在一个小朋友身上。
一个个子总也长不过他肩侧的小朋友。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对她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