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发出不雅声音的腹部轻轻的,小小的捶了一下。
蹙眉道:“你要我说什么?”
俞故笙蓦的低首,贴在她耳朵边,嗓音迟缓轻慢:“说实话。”
他有一把能蛊惑人心的声嗓,刻意压低音量时,微带一丝哑,似摁下了心尖上的黑白键,震动得内里一颤一颤的。然而那冰凉的,按下琴键的指却又像极了尖刀,架在脖子上,赫赫然带着威胁,但凡她有个轻举妄动,就能结果了她的性命。
金穗心头皮一阵发麻,她吞咽了一下,呼吸到带着他气息的空气,越发感到心头发慌。
俞故笙却又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退到半臂之外,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好像他刚才附在她耳边所说的三个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内在深意。他要的,只是她对于萧佳容等人的坦白。
金穗心心里几番挣扎。她承认自己在孤立无援的状况下极容易受到蛊惑,可她更加不敢轻易放松警惕。她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探路,却绝对不能拿敏杰的性命去试万一。
沉下心来,金穗心稳着心神道:“谁对谁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眼里瞧见的是谁。”
俞故笙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审视着她的目光别有意味。
跟他能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她内心深处最真实也掩藏最深的那些东西一般。
“三姨太一走,四姨太跟二姨太总有危机之感,得到您的青眼,是他们唯一的定心丸。”金穗心按耐着,蜷缩在袖子里的手暗暗地紧握成拳,以此支撑着自己。
好一会儿,他声调悠长的问:“你呢?你可想要这枚定心丸?”
金穗心心头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她强迫自己抬起头来,迎着他灼人的视线看过去:“这院子里的女人,想必没有谁不想要夫婿的欢喜。”
她的回答可说是滴水不漏。
“这院子里的女人。”
可俞故笙不知是什么意思,意有所指的反念了一遍她说的前半句话,幽深至极的目光落定在她脸颊上好一会儿,他收回视线,朝祠堂外喊了一声。
很快有人拿着几个食盒进来,一一铺陈开来,是很简单的清炒新鲜瓜菜跟粥。俞故笙虽不是上海人,老家却是上海周边的,口味跟上海很相近。金穗心打小跟着她父亲东南西北的惯了,不像从北平下来的皇室成员,诸多挑剔。进俞府几个月,也已惯了相对清淡的口味。
俞故笙拎了盒子到祠堂旁边休憩的一间小屋,招呼金穗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