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打对门官司的走了,倒独留下金穗心一个人,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何妈陪着金穗心也往回走,却见金穗心一路都深眉愁目,心事重重的模样。
“太太是担心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何至于要我担心?”
“那太太就是担心自己了。”
金穗心停了一停,看了何妈一眼,要说什么,又忍了下来。她摇了摇头。
“我还是那句话,这个院子里,谁占了鳌头都是没用的,不过风光一时,最要紧的是先生心里向着谁。”
提到俞故笙,金穗心的心头跳动了一下。她要是拿这个问题来请教他,他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她可不敢忘,先前,是他亲口跟她说的,不论萧佳容怎么样闹,他都是要保萧佳容的。
萧佳容尚且这样了,看刚才柳方萍的口气,笃定自己更在萧佳容之上。这两个人要是合谋起来,俞故笙会向着谁?向着她这个刚得宠的吗?
得宠......金穗心微闭了下眼睛,觉得这两个字很讽刺,叫她心上不舒服的很。
一是感到屈辱,一是感到紧张跟害怕。
她自认为的是跟他交心了,想要尝试着跟他走下去,可在他呢?在他眼里,昨天夜里只是收服一个女子的手段,还是,他也是认了真的?
到这会儿,金穗心忽然发现,她贸贸然的一头扎进去,竟是毫无成算的。
她成了被吊在悬崖上的那一个,是生是死,都落到了别人手里。
她一天都不能够安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情异常的不平静。
问何妈那瓶宁神的香水去了哪里,何妈又说被打散了,先生觉得气味不好闻,让以后不准再用。
房间里替换上了几个蜜柑、佛手,倒也能宁神,却似乎不大奏效。
金穗心撑着下颐,开窗闭着眼睛,跟溺水的鱼儿一样凑在窗户前微微气喘。淡眉未扫,稍点脂粉。那一副愁容淡峨眉的样子,活脱脱仕女画里刚走下来的美娇娥。
俞故笙站在楼下往上一看,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美人图。
他摸着手上的翡翠珠串,不由的嘴角噙了点儿微笑。
何妈到跟前来,道:“早上四姨太到二姨太房里闹,太太过去了一趟,也不知二姨太是怎么跟四姨太说的,倒叫四姨太有些怪罪到太太身上的意思。”
俞故笙蹙眉,拨弄着手腕上珠串的指尖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