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之间,上海华界就闹得不成样子了。
费先生的死是南北政府矛盾激化的导火线,南方政府迫不及待举起讨伐大旗,欲北上推翻北平政府的统治。北平政府反唇相讥,说费先生原就是南方对抗北方的重要人物,这一回北上更是瞒下行踪,许多隐蔽,突然死在火车站,说不定就是南方政府为了向北方发难而设的一个局。
南京政府发动学生举行游行示威,北方则有杀手暗藏在那些学生之中,趁机在上海翻江搅海。一时乱得很,平日里热闹的街面上,这两日到处狼藉,平民百姓不敢出门。巡捕房的人日日在街上巡逻,却遭暗中势力对付,死伤不少。两方政府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
法租界里也不太平,季修年手下领着的人已多次击杀貌似北方躲藏在法租界内的杀手,公董局的法国上司更两次遭遇狙击。
有人想要借着费先生的死,令上海、南京、北平都陷入混乱,趁机从中渔利。
金奕鉴几次派人过来给金穗心传话,想要跟她见上一面,说日本那边来了书信,试图用金敏杰的消息叫金穗心跟他碰面。金穗心虽担心敏杰,可也很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金奕鉴想要见她,绝对不会是单单为了敏杰。
她心中焦虑,可还是坚持闭门不出,对外头传的话,一律是身体不适,不方面见客。就是四房的萧佳容听闻,想要来横插一脚,破了金穗心的这道门禁,也不得而入。
萧佳容气愤的把手套往桌子上一丢,咬着恨道:“她装什么上人身份?身体不适?怎么不死了的好?”
陆婶把手套捡起来,笑道:“听说先生去北平之前特意嘱咐季先生去了一趟滴翠苑,替他带话给那一位,可见先生这会儿正欢喜她,她自然是要把身份立起来了。”
“谁刚进门的时候不得先生的欢喜?”萧佳容磨了磨后牙槽,“偏就她这样得意洋洋,当得真!”
陆婶说“是”。
萧佳容坐在椅子上阴了气撒气,把一盆花捏得连叶子都没了,她恼恨的目光忽然一跳,跳出一朵火光来。
把陆婶招过来,萧佳容道:“你去打听打听二房什么情况?就说我为着前头的事儿,要去给柳方萍陪个不是。看那头怎么说。”
陆婶道:“四姨太几次吃了二姨太的亏,谁晓得二姨太没有动静,是不是等着咱们上钩呢?不如咱们也还是等着罢,没得叫人把四房当枪使。”
萧佳容横下脸来,抓了一把捏碎了丢在桌上的花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