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再嘈杂的地方都会安静下来。
而现在,耳朵边只听到火车轱辘撞着铁轨发出的“当当当”声,半开的窗能闻得到窗外干冷的空气,更加令人觉得静谧。
俞故笙拿了开水进来,看到金穗心半靠在车窗边上,脸颊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白,他走过去就把窗户关上了。
金穗心眼带迷惘的望着他,显然是不大明白他为什么要关窗。
“夜深露重,伤了风寒怎么办?你现在是能随心的身子?”
金穗心抿了抿嘴唇:“我只是觉得有点儿闷罢了。”
俞故笙看她有点儿病气歪歪的,忍不住伸出手来在她的额头上贴了一下,触手冰凉。可见是刚才吹了冷风的关系。
在他拉下脸来又来训斥之前,金穗心忙伸手把他宽厚的手抓在掌心里,把人拉到边上道:“热水拿来了吗?”
俞故笙沉着脸点头,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金穗心忙伸手去捧了:“我说你也太当心了一点儿,不过是一点儿水罢了,还担心有人下毒吗?”
她说着,就要端了茶杯来喝。
俞故笙在她之前夺过去,先自己喝了一口:“如今只你我两个,万事都要当心。”
一边说着,一边把茶杯放到边上:“凉了之后再喝。”
金穗心抿了抿唇,没有戳穿他。乖乖道:“那我捧着暖暖手。”
俞故笙把她的手往手掌心里一握:“还冷不冷?”
金穗心不禁翘了翘嘴角:“你连我都不信。”
俞故笙笑了,屈指去刮她的鼻尖:“好心当成驴肝肺。”
金穗心也抿着唇笑:“你是不是因为我才把阿坤留下,和我一道南下的?我总担心咱们就这么走了,水玲珑那边即便有消息传过来,唐韶华等人也要疑心你,令事情无法办成功。”
“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
俞故笙在她身边坐下来,臂膀张开,把金穗心半抱在怀中:“在宴会上我跟程广琏通了气,他晓得我不放心上海,也必要去南京一趟,会从中周旋竭力促成。再者说,唐韶华未必没有跟我合作的念头,不过中间夹杂着一个南京,令他没有台阶下罢了。”
他说着,眼中带了点儿讥诮。显然是不把唐韶华这个即将要登上总统之位的大人物放在眼里的。
金穗心看他那十分瞧不上唐韶华的样子,觉得有一点儿好笑:“我看着那位唐阁老也算是一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