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心沉了沉心,开口说道:“八姨太似乎对我这一身打扮很稀松平常。”
水玲珑像是才想起来,端着咖啡杯往金穗心身上瞧了一眼,拿帕子擦了擦嘴:“你不说我倒没有注意,怎么,穿成这样大约是为了方便赶路?”
“也是,也不是。”金穗心道,“来的路上碰着了一个妇人,想要杀我。却被我反杀了。我看那妇人虽眉眼狠戾,动作看起来也受了两天训练,但到底比不上长期训练的人。可见是临时抱佛脚。正巧我的汽车夫又探听到一个消息。说我们经过的村子前两天有个男子自称从北平回乡下,找了不少妇人学习赶骡车,又挑了一个寡妇带走了。”
水玲珑似是而非的挑了挑眉,不接金穗心的话。
金穗心便接着道:“我就在想,被那个男子挑走的寡妇,跟半道上想要杀我的妇人,不晓得会不会有什么瓜葛。”
“你猜得也有点儿道理。”水玲珑涂着蔻丹的指尖往那盘子里拿点心,眼皮微耷着,不甚在意的说了一句。
金穗心原本还只是试探着,这会儿却多了几分笃定。一想到这件事真可能是水玲珑安排的,她手指尖都在发冷,发颤。既是心寒的,也是愤怒。已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拼死拼活的想要促成统一,偏偏北平的人还在从中作妖,究竟值得不值得再度被铺陈到了台面上。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怕,他们这样一腔心血,付出生死,替他人做嫁衣倒也能够接受,只是若所托非人,反倒把时局带入更加坏的一个境地,情何以堪呢?!
“是吗?”
想到这里,金穗心是当真冷下心肠来,她嗤笑一声,盯着水玲珑,一眨不眨:“八姨太,不知你是什么时候到的上海,果真是前天到的吗?”
水玲珑拿着点心的手一顿,美眸一转,看向金穗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金穗心寸步不让,“回答我。”
“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水玲珑蓦然的发火,把手里的点心往盘子里一掷,起身就要喊人。
金穗心动作更快一筹,抓了桌上用来搅弄咖啡的汤匙,反过来,以尖利的那一端对准水玲珑细嫩的脖子,横臂勾住水玲珑,把她往身前一拽,狠道:“你敢喊人进来,我就敢保证,让你血溅当场,立即去见阎王!”
水玲珑身子猛的一震,眼睛瞪得极大。她到底还是害怕的。
金穗心便压着样子问道:“是你的主意,还是唐韶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