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淡、他的嘲讽、他的理直气壮!
她忽然明白了,原来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也是啊!他们之间除了争吵,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她颓然地低下了头,“原来,原来你是这样想的……”蓄意勾引,心机深沉!他景珞箫真当自己是个香饽饽,谁都想上去啃一口不成!
是啊!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想的!他是皇子,生来衣食无忧,早年虽有不如意,但是日子也好过寻常人家千百倍!他自小便是被捧着的,虽有几分聪慧,但更多的是自大骄矜!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就是这样一个将苦命的姑娘的生命视若无物的混蛋!
他不会在乎那可怜的姑娘,因为他造的孽而失去了再度策划能够为一个母亲的权力!他不会在乎那可怜母亲,因为他的荒唐而不曾能够再见一眼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
张芊倩觉得眼眶泛热,她想起了很多年以前,他们尚在府中艰难的时候,小姑姑扶着她走在漆黑冰冷的小路上,她们合用一件单薄的斗篷,互相搀扶着寻找回家的路!在灯火通明摆满了牌位的祠堂里,那个小小的人儿怀里裹着油纸包,同跪坐在蒲团上的自己,分享一只尚温的馒头……
她转身便走,再不去看身后那个名为自己“夫君”的男人是何脸色!
怀卿侯府,张芊倩一脚踢开药室紧闭的门,踏步而入,对上季榣琛莫名的眼神,她用了此生最坚毅的也是最强硬不可拒绝的态度问道:“殿下,夺位吗!!!”
季榣琛头一回遇上这种情况,放下手中的药杵,她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是昭王景络箫的王妃吧?
这般理直气壮地在她这个身份不明的“皇子”面前要说夺位?是她神思恍惚听错了,还是这东御皇室多奇葩?
她拍了拍手,将不经意间沾上的药渣拂去,然后取过另一株扶芳藤继续处理,“走的时候记得关门!”一时气话也好,有心事试探也罢,她无心东御皇位,更不可能轻易坐上那个位子!若是真要夺位,所要付出的代价远超过她的预算,这根本就是一件赔本的买卖!她当年苦心算计抢了季朝颜手中的势力,结果到手方知烂摊子处理起来多麻烦!虽说回荒一城已在手,但是偌大的东御国……
不!她一点都不想染指那玩意儿!
光是一座城就已经足够殚精竭虑了,她虽也擅谋人心,但那实是不得已的所为!为保生存而周旋于诸方势力之间,虽是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