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什么时候去世的?瑛麟知道吗?”
陈崇云道:“早不在了,就在你们夫君死后没多久。我去给瑛麟带了口信,她当时刚送葬了夫君,正在伤心之时,听说了这件事,更加痛不欲生。她之前一直以为我说义父重病是骗她的,不肯相认,后来想认也没机会了,在义父坟前哭的死去活来,悔不当初。办完义父的后事,我就回师门了,后来一次下山办事时,遇到一个天下会旧友,说瑛麟一连经历了失去丈夫和父亲的打击,原本有些毛病的身体更差了,成了个药罐子,一天天病恹恹的,心如死灰。天下会的弟兄都劝她离开荣王府,说无夫无子的,一个人守什么?她就是不肯,说必须要找一个老巫婆寻仇,我猜她后来应该是大仇得报了,不然就算是皇帝赐死,以她的个性,也不肯轻易就死的。”
“她一生只惦记着报仇,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可见任何一种执念,都一样毁灭人生。”懿泽心中惋惜,又长叹一声,她料想瑛麟口中所说的老巫婆,必然就是太后了。她也一直都知道,瑛麟从小被祖母抚养,祖母因腿摔死后,便恨太后极深,且天下会上万义士也都因太后的算计烧死,以瑛麟的为人,是绝不会甘心的。
陈崇云也摇头叹气。
谈话之间,他们已经来到草堂。日将晌午,陈崇云要回去继续做饭,就叫懿泽一人在草堂等候。
懿泽在草堂徘徊,审视着围绕草堂的十几棵千年古树,繁茂的枝叶依旧如当年一般,遮天蔽日。草堂里的杂草,还是像狗啃了一样难看。古树与古树之间,仍然有许多废弃的命谱堆放着,命神耄屾的书桌还是在老位置,其中一棵古树下,桌案上有一本翻开的命谱,显然是耄屾正在写的。
懿泽想要伸头去看一眼,又想起耄屾说过的“非礼勿动”,也不好趁人不在的时候看人家的东西,于是还坐在了她曾坐过十年的那棵古树下,等耄屾回来。
不多时,耄屾走进草堂,随口问:“来了?”
懿泽忙站起,向耄屾走去,才刚走了两步,就看见耄屾伸手大喊:“别过来!你站的离我远点!”
懿泽愣了一下,遥想她此前在这儿的那十年,都是蓬头垢面,十数年不洗澡不换衣,一定是把耄屾给恶心住了,成了个印象了。
耄屾坐回自己的座位,拿扇子扇着自己。
懿泽不太好意思的笑着,说:“我现在身上已经不臭了。”
“谁说你臭了?”耄屾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没好气的说:“你没看见我刚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