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折腾,现在后背汗津津的,他打开衣柜,想拿衣服去洗个澡,目光落到了里头挂着的她剩在家的几件衣裳,手一顿,心情忽然变得极是低落。
他立在衣柜前,出神了片刻,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他过去开门,见是红莲来了,告诉他说,他走了后,小少爷很快就没事了,也不让她陪着睡觉,他自己躺下去,大概是累了,一下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她过来和他说一声,让他放心。
“谢谢你了,红姨。”
贺汉渚松了口气,向她道谢。这是真心实意的谢意。这大半年,全靠她照应着小家伙。
“说什么呢,和我这么客气。能照顾小少爷,那是我的福气!”红莲说着,视线落在了他沾了片亮闪闪的湿痕的衣襟上,笑了起来。
“是刚才小少爷弄的吧?赶紧换掉,您也好休息了。”
贺汉渚低头看了一眼,也笑了。
红莲走了。贺汉渚收拾心情,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出来。
已是凌晨,他仍没有睡意,在卧室的那张大床上辗转了片刻,心中一阵郁躁,索性又起了身,出来,经过儿子卧室的门口,他屏住呼吸,做贼般地靠了过去,伸手,轻轻地推开一道门缝,凑过去往里觑了一眼。
卧室里的小夜灯亮着,借着柔和而昏暗的灯色,他看见了儿子那朦朦胧胧的影。他躺在枕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确实就像红莲说的那样,大概是累了,已经睡着了。
贺汉渚在门口默默望了片刻,轻轻地闭上了门。
他的工作很忙,为保证效率,做事的时候,必须全神贯注,这已成了一种习惯。但今晚,当他再次回到书房坐下来后,却再也没法专心其中了。他想着她未定的归期,想着这个时刻,他就在这地,想着她,却不知她到底漂在地球的哪一个确切的经纬点上。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今晚儿子抗拒自己缩在红莲怀中泫然欲泣极力忍哭的模样。不但这样,就连他的身体,这会儿也不想让他好过。这几年他咳喘的老毛病几乎没再发作了,但从前被子弹打穿过骨的那条手臂却来凑热闹,旧伤开始隐隐作痛。
实在是个糟糕至极的日子!
贺汉渚一把推开了摊在面前的文件,人往后倒去,仰靠在了椅背上。
他闭目,皱眉,揉着自己那条隐隐作痛的胳膊,陷入冥想,忽然,他听到门口发出些许轻微的响动,门慢慢地被人从外推开了一道缝。
竟是儿子来了。他好像有些胆怯,停在门外,犹犹豫豫,最后,那道门缝里,终于探进来了一只小脑袋,当发现父亲就在看着自己,他吓了一跳,但很快,他镇定了下来,鼓起勇气,完全推开了门。
贺铭恩穿着睡衣,光着脚站门口的地上 ,两只小脚板相互搓啊搓的,看着皱眉的贺汉渚,小声地说:“对不起,爹,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