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时候,赚得少败得多,弄得他心里一直有些障碍,这一年来简直要钻到钱眼里去了,满眼孔方,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家这败家主子大手大脚混不在意的样。
“主子过了年,说话就要入朝听政了,往后逢年过节,打点人情,什么地方少得了银子?”晚秋空气微燥,景七懒得听他叨咕,转身要进书房去,平安不依不饶,追在他身后喋喋不休,“何苦呢?您这么着,是在二皇子那得着好了,还是那南蛮子将来感激您?好人也不是这么当”
景七定住脚步,回头面色不善地盯着平安。
可惜平安素来知道他这脾气,明白他作色沉脸不过给别人看的,未必就真往心里去,也不怕他,仍是粗声粗气直眉愣眼地说道:“主子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景七摆着的脸瞬间跨下来了,无奈地摇摇头:“平安哪”
“奴才在。”
景七瞅着他刚正平实老实巴交的一张脸,提起一口气来又放下,不甘心又提起口气来,又泄下,憋得他难受极了,只得骂一声:“将来你要是娶媳妇,准得娶个聋子!”
拂袖而去。
平安不以为意,跟上,张开他两片厚厚的嘴唇,继续喋喋不休:“主子,下月初三乃是陆大人寿辰,寿宴请柬送上来了,您要”
“你自个儿看着办。”
“主子,人家是让您人到,这陆大人乃是一代大儒,桃李满天下之人,秋闱才刚结束,朝中未来的新贵们全都要去拜会,人家请柬巴巴地送上来了”
“就说病了。”景七脑袋里“嗡嗡嗡”一片,以前怎么没发现平安这小子这么烦?
“王爷,太子殿下的意思也是您亲自去一趟,以示敬意,多结交些人,明年入朝也好”
“平安,”景七猛地转过身来,“打从现在开始,你若是每天能闭嘴一个时辰,爷给你长例钱。”
这招最灵,平安果然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而说起赫连翊,那是另外一个扰人清净的祸害。
这一世看来,他不过是个孩子。
景七冷眼旁观着他一点一点长大,把那些容易露出来的愤怒都压回去,压在心窝里,脸上露出如同前世一般凌厉的线条,慢慢地和那记忆中的男人重合到一起。
就觉得这念了七世的人,突然就面孔模糊了。
他当年觉得那年幼时就心机深沉得不行的人,其实只是个苦苦压抑着自己,在夹缝里挣扎的年轻人。景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