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逝。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蜷着一条修长的腿,仰头看着寂寞的夜空,显得特别形单影只。
奴阿哈忽然走过来,小声道:“大巫”
乌溪脸色不变,淡淡地“嗯”了一声。
奴阿哈凑过来,说道:“那日王爷送我们出京,曾让我带一句话给大巫,之后大巫醒了以后便一直忙着其他的事,我还没来得说。”
乌溪回过头来:“他说了什么?”
奴阿哈低声道:“王爷说‘今日我欠他的,他日若有相逢时,定当还了他便是’。”
乌溪愣了半晌,低低地笑了起来,最后竟有些难以自已:“还了我还了我?他拿什么还我?我要他一辈子来还,可他何时何时真心想给过我?”
乌溪的笑音徒然止住,紧紧地收紧拳头,那些象牙的小动物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奴阿哈眼睁睁地看着那坚硬的象牙的东西竟然就这么被他一握之间,慢慢地变成了粉末从他指缝中漏下来,大惊道:“大巫,王爷送你的东西,你、你”
乌溪漠然地张开手掌,那些细碎的粉末立刻散在了风里,他一字一顿地道:“他不给我,我就去抢来——这个是他拿来哄孩子的,我不要这个。”
言罢站起来,看都不看奴阿哈一眼,径自钻进了帐子里。
而此时,京城之战已经打了四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格西和赫连翊竟是出奇的相像。赫连翊运气好在,他天生就是皇太子,是整个大庆帝国皇位的正宗继承人,有一个相对安稳的成长环境。他的朋友有陆深,有贺允行,有景北渊,有周子舒,十年繁华收于离乱,他们纵然眼下还嫩,可如果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成长,终将是一群能颠覆天下的男人们。
然而也只是如果,世界上总没有那么多恰到好处恰如人意的事。
格西就走了另一个极端,他所有的东西都是用自己半生的时间动手去抢去谋划来的,他正当壮年,野心膨胀,在人生最辉煌的阶段,剑锋直指这些才刚刚展开羽翼,未来得及丰满的年轻人们。
再也没有比野心家,更了解野心家的了。
格西接连派出小分队做前锋,去试探京城九门的防卫。
最后,他明白了,守城的人是一群疯子,疯子是不能讲道理的,也很难用什么策略。
就在这个时候,格西的妻弟鲁尔卡塔站了出来,提议找准大庆守军的弱点——崇文门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