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处传来了附和,尸体相叠,指挥的余地越来越小,整个京城城外,变成了一个混战和屠杀的修罗场。
忽然,远方一阵哗然,赫连翊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用力抹干净额头上的雨水,眯着眼睛望过去,像是瓦格剌人后方出现了什么,整个瓦格剌族骑兵团忽然自己乱了起来,赫连翊稍微停歇下来,有些木的脑子迅速醒过神来。
一个天窗穿过千军万马一直扑到赫连翊的马下:“陛下陛下,援军!”
赫连翊竟愣了片刻,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陛下,是南疆边防军,听说还有南疆大巫亲自带来的人马,包了瓦格剌蛮子的后路!”
那一刻,赫连翊便知道,京城之困,解了——
可他心头竟然没有狂喜的感觉,只是仍有些难以置信,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真实似的,本来抱着必死的念头,却突然被告知,不用死了,而他已经不敢相信这种幸运。嘴角木然地往上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朕竟没想到,他们来得这样快。”
鏖战良久,而双方早都各自疲惫不堪,援军的到来,却成了大庆守军的一针强心剂,瓦格剌终于控制不住颓势。
赫连翊看着那黑色战马上有几分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蓦地觉得,已经不认识这人了。
乌溪和他错马而过,赫连翊脱口便道:“望月河上游。”
乌溪当即会意,头也不回地纵马狂奔而去。
景七前胸上一处刀伤从肩头横斜过来,竟隐约可见肋骨,皮肉翻起来,漆黑的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满是血水的身上,他竟似感受不到疼一样,靠在一棵枯树后,手中弓箭已经拉满,仿佛眼中只有那林中谨慎而行的目标。
他慢慢地调试着箭尖,忽然撒手,箭从一个极刁的角度射出去,那人默无声息地便往前扑了下去。瓦格剌族人立刻用听不懂的语言高叫起来,景七知道要换个藏身之处了,便四下一挥手。
几道同样狼狈的影子麻利地跟着他撤出来,带出来的天窗只剩下了两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狼狈,却依然训练有素。
景七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伤口被雨水冲刷过,很难结痂,一动,便又有血水淌出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血快流尽了似的,嘴唇白得发青,视线越发暗沉,咬咬牙,低声道:“撤,换地方。”
这小小的密林山涧中,在进行这另一场厮杀,更残酷,却也更寂静无声,双方的目标都是把对方所有的人杀干净。天窗都是暗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