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三丈的。
赫连翊觉得自己是上了年纪,便迟钝起来,从胸口升起的麻木慢慢地蔓延到全身,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整个魂都淹没一样。
是啊,他想,北渊没了。
“来人!来人!”赫连翊忽然仓皇地大声喊起来。
于葵三步并两步地进来:“皇上。”
“朕朕年轻时候,挂在身上的那块玉佩呢?”他茫然地问。
于葵两鬓已经全白了,闻言怔了片刻:“皇上说的什么玉佩啊?”
“就是个小玉兔,两寸大小,就这么大”赫连翊几乎有些急切,“北渊也有一块来着,在哪呢?”
于葵愣住,赫连翊得不到他的回应,径自翻箱倒柜地找寻起来,嘴里念叨着:“在哪呢?朕放哪了?”
“皇上,”于葵见他脚步有些踉跄,忙上前一步拉住他,说道,“皇上忘了,那块玉早没啦,不是当年皇上游湖的时候,不慎掉在湖里了么?”
“丢了?”赫连翊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于葵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自家主子,他不明白,人都没了那么多年了,还找这些个小玩意,又有什么意思呢?
“丢了啊”赫连翊叹了口气,茫然地坐下来。
原来人没了,东西也没了。
荣嘉三十六年,荣嘉皇帝赫连翊在一场大雨过后,便卧床不起,同年初秋,崩。
黄泉?白无常
他一直游走在阴阳两界,喜怒哀乐,因着那纸糊的身子,全都无法呈现。一开始觉得憋闷,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这里全都是惘然迷糊的游魂,喜怒哀乐又做给谁看呢?
习惯着便麻木了,慢慢地,心里便硬了,凡人死生,不过那些事,看得多了,就不算什么了。
直到那日一个不慎,勾错了一个女子的魂魄。
判官为这个,叫他面壁思过了整整十年,他不在意,错了,便该受罚,领了罚,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直到他罚期已满,被放出来时,才见了三生石畔那满头白发、神色淡漠的男人。
他那时还不知道,原来对他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判官意有所指地将那男人指给他看,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只道是勾错了一个寻常女子的魂魄,却改了那么多人的命格。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便想着,去找那王爷请个罪,平平板板地站到那人面前,平平板板地将话一说,谁知那白发男人却只是扫了他一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