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又是最幸运的。
他当初站在悬崖边上,被钟宴拽着掉下去的时候,是害怕的,也是开心的。
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开心他喜欢的人不用经历这么一遭。
后来掉落在树枝上,他仅剩的一条胳膊还要承担一部分钟宴跟轮椅的力量,整个人像是要被撕裂,痛苦到了极致。
可他又忍不住心生欢喜,觉得自己可能还能活下去。
只要活下去,他就可以继续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钟宴当时半个身子悬在外面,哪怕到了这种生死地步,仍旧是笑着的。他一开始抓着轮椅,后来又松手放开了。
“慕修臣,你觉得我们两个能活下去吗?”钟宴问道。
他没理会钟宴,钟宴也不恼,又唏嘘道:“按照筱筱的性子,你活下去,她也大概率不会原谅你啊。”
他知道钟宴说的是真的,却仍旧冷了脸。
如果不是手铐连接着他们两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钟宴给踹下去。
“你看这断壁多平整,你要不要在这里留下些什么。”
钟宴用手指了指平整的断壁,“之前筱筱在童家禁闭室里,刻了那么多你的名字。也许你留下些什么,她看到以后比较感动,可能就跟你复合了?”
钟宴说完,又笑道:“当然,也有可能我们最后死了,这就是你的遗书。”
他没理会钟宴,忍着剧烈的疼痛,吃力地把钟宴整个拽到树枝上,咬破手指往断壁上写血字。
他不想童筱筱挂念他,可是
他又怕她真得忘了他,就像他从未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
很多时候,他都会这样矛盾。
他只有一只胳膊了,而这只手跟钟宴铐在一起,没后者配合,他根本没办法写字。他以为钟宴会捣乱的,可事实是,钟宴十分配合。
他觉得钟宴不会这么好心,事实也确实是。
“你对筱筱还真是一片痴心啊,这么看,她对你的喜欢好像也值得。”钟宴看着断壁上那些字,古怪地笑道。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发现钟宴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刀,钟宴已经拿刀把树枝割的快要断裂了。
“看着人有了希望,然后再绝望,这种感觉可真是太好了。”
钟宴弯着眼睛笑了笑,用力在树枝上又砍了几下,“我得不到她,又舍不得毁了她,只能动你了。慕少,你可不要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