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的眸子呆滞了几息,不知在思索什么。
鸿羽现,吟雪出。
自从南宫雪不辞而别后,白宇就极少召唤吟雪,一是瞩物思人,二是不成体统,自己非道雪观的弟子,何来用其秘法一说。
如今落到这番田地,也顾不得那些七七八八了,保命要紧。
千万片雪白羽毛似银蝶飞舞,流风回雪,小巧玲珑的吟雪在铁傀儡之间穿梭,朦胧的薄雾为其增添一抹神秘和高雅。
冰霜冻寒,纵使出于武王诸葛之手的傀儡也难逃一难,刀枪剑戟不约而同得僵持在半空。
为首的一只傀儡双目空洞,失魂落魄,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怨灵,他四肢百骸皆由玄铁覆盖,焊接,暗红色的嘴唇由金线缝补,雪花飘零过后,他总会激灵一下,似乎畏惧这天寒地冻。
芷柔的嗓音再度响起,三分沙哑,一分感伤,
“那个时代的战争大都发生在极寒天,奉命出征的将士们身披茅草编织的衣裳,肩上扛着寒枪,白昼在雪地里埋伏,一动不动,夜晚在洞穴中休憩,饥寒交迫,你的寒气引出了他们过往的回忆和经历。”
极寒天……战争……饥寒交迫的将士……白宇的眼前浮现了一副画面。
寒冬腊月,一束发将士戴着破损头巾,狂风暴雪里疲于奔命,他本是潜伏在敌军中的刺客,擒贼先擒王,他誓死只为取敌军首领的项上人头,可时运不济,被人识破,入了贼窝,若不是里应外合,他可能早已葬身在敌营。
啼饥号寒,艰难竭蹶,爬行在雪地上,四肢冻僵,寒气入体,垂下的眼帘朝着南方,看着看着便渐渐阖上了。
风雪驶过,一个稚嫩的身影,
“大哥哥,你叫什么?”
“扶……苏……”
七日之后,一个孩童时而杵着铁锹挖地,时而徒手把弄着水泥,土石,凿,捏,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虽说熟能生巧,但若无成百上千遍的磨练,可远远达不到。
冬日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石碑上,那是块墓碑,或者说,苍苍雪原上千座墓碑中的一个,孩童亲手上了三炷香,红彤彤的手掌二合一,磕了两个响头。
“……北疆雪原,扶苏战死于此……望后人铭记。”
孩童收拾好器具,背负着行囊再次上路了。
宛若方才的所作所为只是端茶倒水,理所应当,习以为常了。
“嘶”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