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馨屈膝跪在石棺旁,珍珠般的泪水如泉涌,如雨下,不绝于缕,哀怨逆流成河。
犹如春雷震天响,白宇跟木头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石化了,这……还是她认识的蓝若馨……蓝姨?
自从锦瑟殿二人相识,在白宇眼里,她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那股薄纱遮面的出尘气,令人难以忘怀,实在想象不出这尘世间竟有让她涕泪交加的东西。
可她怎会与无忧相识?莫非他二人是旧友,亦或是血亲?白宇不愿盲目猜度,意欲询问究竟。
“他们旧友相逢,你一个外人何必插上一脚?”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青雉如银铃,十步之外,一个模糊的人影愈来愈近。
当踏入白宇的眼帘,犹如五雷轰顶,惊诧的神色已然麻木,来者竟是李无忧?不,准确的说,是他初遇时的李无忧,一副青雉的少年模样。
白宇又懵逼了,如今躺在石棺里的是李无忧,眼前说话的也是李无忧,二者唯一的差异是一少一老,莫非是失散多年的父子?
“李无忧”颧骨轻微收敛,挤出一丝笑容,“尘世之大,无奇不有,你应该将眼界放得宽一些。”
白宇听得一知半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所看到的我并非是你认识的那人,你所处的这片天地也不是你生存的那个尘世,你可将这一切当作是黄粱一梦。”这个“李无忧”似乎少年老成,说起话来平淡如死潭。
可白宇还是云里雾里,几乎不能理会其中的蕴意。
“……”
“李无忧”寻了片空地,一屁股坐下,缓缓而道:“换言之,那棺中的垂死之人才是你所认识的,而我则是这方天地的生灵,只不过借用了他的肉体,出窍而现身。”
白宇似懂非懂,说一口子又问了一大通,“那这方天地究竟是哪?为何棺中的人会来此?还有你口中的出窍是啥意思?”
“李无忧”抚着无须的下颚,长吁短叹,像极了得道高人传教后生,“莫急,莫急,待我慢慢道来。”
不知为何,此人的声音婉转而绵长,温润如雨,令人身临其境,神往不已,白宇不由得端坐起来,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说起这方天地,那来头可是相当不小,要真论起来足以追溯至数千载之前,其中的渊源流长为世人所不知,后人美其名曰,荒之国,一个唯有脱离肉体束缚方才抵达的神秘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