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汗,满面柔色,仿佛二人心有灵犀,又像是她能看透男子的心扉。
匆匆中,一旬的日子又已流过,男子的伤势已恢复了七八,头颅的纱布拆去,雪白的发丝逐渐展露,一根根明亮剔透的白丝细若银针,触之柔润,软如温玉。
女子倚靠在纸窗前,巴望着外头的汩汩淮河,呢喃细语,“也该醒了吧……”
话语刚落,习习凉风拂过,床上的白发男子隐隐有了苏醒的迹象,躯体在微微晃动,干裂的喉骨蠕动了几下,像是诞下不久的新生儿,缓缓睁开明净的眸子,打量着看似陌生的国度。
二人相视一眼,男子的那对眸子漆黑如墨石,光是盯着就足以令人胆寒而后怕,而女子的丽目犹如夜空中的黑曜石,焕发着璞玉般的辉芒。
“还能记得起来什么?”
男子闷着脑袋,一声不吭。
女子绾起凌乱的发髻,说着:“我叫梦欣。”
“梦……欣……”
男子反复念叨着,过了三息,呆板地摇着头。
“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吧……”梦欣顿时起了兴致,发丝轻舞,来回踱步,“你落在了淮河,不如就叫……”
“取名?”
男子抬起头来,此女的花容月貌一下便映入了他的眼帘,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尘世芙蓉,不可方物。
梦欣的手指竖在唇间,琢磨了几息,还是踟蹰不定,最终目光一柔,飘向男子,“忘……阿忘,阿淮……不如就叫忘淮吧。”
“忘……淮……”
男子念了两声,神色迟钝,像是陷入了囹吾。
“对啊,你既然回忆不起过去,无非是由于痛苦与难舍,而忘却则是你唯一的解药。”
一番看似晦涩的话语听起来却娓娓动听,梦欣俯下身子盯了男子一眼,男子腼腆一笑,相继点头示意。
梦欣举起熬制好的石锅,为忘淮斟了一杯茶,双手托着下巴,“喏,尝尝呢。”
忘淮轻轻嗅了一口,二话不说,痛饮而下,三息后,砸吧了下嘴皮子,“呕”的一声,“好难喝啊。”
“噗嗤”
梦欣被他这一举动逗笑了,明眸弯弯,皓齿含含,“你是不是傻!这是药膳,外头可遇而不可求的惜珍。”
忘淮似懂非懂,只顾着点头,接着一脸纠结地望着茶杯,思忖了几息,不管三七二十一,忍着苦味一口蒙了下去,险些喝得个七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