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孝文没有再争辩,对父亲拜了拜,转身离去,走到大门口之时,史孝文突然停下了脚步,对史遇春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父亲,乱世已起,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就算是他西南王陆倾川也一样。”
——
小雪绵绵之中,一辆马车从锦官城内缓缓驶出。
马车内,陆倾川掀起了帘子的一角,瞧了两眼外面愈发下大的雪,偶有一两片雪花飘入马车之中。
陆倾川转头,看着身旁的林若溪,“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曾去过天策城许多次,几乎年年都有这样的雪天,只有一年不曾有过。”
见陆倾川开口缓解了有些尴尬的氛围,林若溪温言道:“那一年很特别吗?”
陆倾川笑道:“是的,很特别。”
陆倾川伸手从车外用食指指肚接住一片雪花,再马车中以拇指碾碎,“就在前年,也就是你听说过的那件事。”
“但你一定不知道,要封王的是你的义父,那个躲在皇城内画地为牢的大唐皇帝,想要我的命的,也是他。”
林若溪心头一惊,面容上有些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你一定以为,若是我去年死在了清风岭,那西蜀的局势大乱,大唐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倾川笑道:“大乱是会大乱,但未必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按照那时候大唐在我西蜀的部署,有很大的机会将西蜀收入囊中,反而有我在的西蜀,会令他们无比忌惮。”
林若溪知道陆倾川什么意思,一个手握四十七万虎狼之师的西南王,这三座皇朝,哪个心底会舒服?
陆倾川将手上的雪水故意在林若溪的衣裙上擦了擦,林若溪见状,疑惑道:“为何要擦在我的身上?”
陆倾川笑道:“我这件衣服是新的,舍不得。”
林若溪汗颜,这算什么理由,难道她身上穿着的是旧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林若溪问道:“姐姐说,苏云深和江南道的那位田家小姐的大婚快在渝州举行了,这是要去渝州?”
陆倾川摇了摇头,没有点明,笑道:“到了地方,你便知道了。”
渝州城地处锦官城以北,而马车开往锦官城以南,背道而驰,自然不是去渝州城的路。
随着马车愈发往南,人烟愈发稀少。
许久过后,马车驶入官道边的岔路口,陆倾川瞧着林若溪的头靠在车内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