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我去广州办货,路上遇到抢匪,劫了货不说,还绑了我索要赎金。我那时刚刚开始行商,家里钱财本就不多,货物被抢,哪里还有钱付的起赎金。
家里老父收到绑匪的信后,四处找人求告,最后还是沈兄仁义,知道这事之后便四处筹措,最后付了赎金。我这才能活下来。”
沈敬丹追忆往事,眼中已经有了泪光。绿筠掏出袖中的手帕,递给了他。沈敬丹擦了擦眼角,看着低声啜泣的沈璇,默然半晌。
绿筠见此,连忙给他和沈璇换了盏中的茶水。她认识沈敬丹多年,却从没听对方说过这些事。
当年被沈璇的父亲出资帮助后,等沈敬丹回到家中,便知道了此事,于是便专程赴泰州上门感谢。
沈璇的祖父沈成濯那时正拜在东台徐述夔的门下,一门心思的读书钻研学问,对沈敬丹这个普通商人便有些瞧不起。一番言谈话语间就露出了端倪,心思灵动的沈敬丹一听就明白了,人家看不起自己。
于是他便给沈成濯磕了三个头感谢救命之恩,又千恩万谢了沈璇的父亲后便离开了。临行前他对沈璇的父亲保证,今后若需要自己的帮助,他纵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之后多年,沈敬丹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也将沈璇父亲的资助还了。可他因为生意的缘故,一年之中竟有八九个月都在海上奔波,也就顾不上与沈璇的父亲保持联系。
这样过了十多年后,乾隆四十三年大年初一的那天夜里,沈璇的父亲突然带着女儿来了扬州找到沈敬丹家中。
“沈兄夫妻二人当时膝下只有阿全这一女,视若珍宝。事发之前,沈兄就已有所察觉,便先将九岁的阿全悄悄送到了我家,我之后又偷偷将她安置在了南京的旧宅里,让我夫人代为照看。”
“当年安排完这件事,我就去了广州办货。谁知道过了半年回来后,却听说阿全一家都被押到京城,斩首了。
这样一来,我就更不敢让阿全抛头露面。到了前年,我看当年大案的风声已过,街市间和吴兴沈家那边再也没人提及此事。我这才将她从南京带回扬州,对外说是我的一个外室所生。
谁知回到扬州不过一年,阿全的样貌便被那些妇人在市井中流传开来,一开始上门求亲的踏破了门槛。”
沈敬丹说道这里突然停下了,他想了想转头对沈璇说道:“绿筠不是外人,跟着为父也有几年了。而且倭国这里没那个讲究。”
绿筠十分好奇,不明白沈敬丹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