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范乾津养成了预设最坏情况的习惯,否则他无法在危险的商业竞争厮杀中站稳。但回到普通生活中,就像是退役军人的“创后应激ptsd”,他总先假定陌生人都图谋利益甚至不怀好意。
这些天和高三的淳朴学生相处着,范乾津心弦在一点一点放松,逐渐找着十八岁该有的感觉。
今夜他对这陌生青年男子,已经进步了,不主动把人想成坏人,也不去发散阴谋论。
不过,或许是刚才落水惊吓又消耗力气,范乾津头有点昏,还有点想睡觉。更甚,他身体有点软,就小心往帐篷边靠了靠,寻思着打发了这人。
“我一个人来露营的。”那年轻男人道。范乾津这才明白,怪不得他手机放在营地里。虽然那也很不安全
范乾津想:一个人怎么露营?要背那么多东西。而且这人帐篷那边没人守着,万一有小动物捣乱怎么办。虽然这片生态地勘察过没有大型走兽长蛇。但小麻雀小兔小狐狸小松鼠可不少。
范乾津斜眼瞥着,虽然看不清这人模样,但刚才他关照自己的心思和一系列利索动作,不像是个莽撞心大的家伙。难道是有必然要一人来露营的原因吗?
愈发奇怪了。范乾津便意有所指:“一个人露营有点危险。”
那年轻人爽然笑:“不怕。我很厉害的。来思考人生,当然一个人最好。”俨然就是不想跟范乾津说实话。这自恋语气也让范乾津暗自摇头。
范乾津便也跟他敷衍打哈哈:“怎么个厉害法?”
那人不答,忽然比了声“嘘”的手势。他猫着腰,运动鞋凑近几步不出声,往范乾津帐篷门口靠,迅速伸手探进帐去。
只听一阵尖叫“吱吱”声。那人居然从范乾津帐篷里的角落掏了只偷零食的松鼠出来,生无可恋地被那年轻人抓在手心里。
“你刚才出来的时候钻进去的,我回头就看到它在那里了。”那年轻人让范乾津摸了摸松鼠松软的皮毛和大尾巴,回头就把它放走了。
范乾津暗道这人速度好快,居然能徒手抓住松鼠,随即他意识到话里意思:“你‘看到’它?你的夜视镜能透帐篷?”
那年轻人又轻笑了声:“能啊。”
范乾津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他刚才在帐篷里,换衣服岂不是也被这年轻人看到了——早知道,他就不进帐篷里换,简直多此一举。他扶额想,其实他也没那么讲究。但自个儿连对方五官都看不清,那人就能把他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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