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肚子更疼了,不得不佝下腰。
顾西美见她额头上一颗颗汗珠直往外迸,吓了一跳:“是不是你爸爸勒到你了?”
“我没——”陈东来的声音高开低走:“留神,斯江,让爸爸看看,你哪里痛?”
斯江跌在地上,整个人蜷缩着抽搐了几下,小脸皱成了一团:“我——歇一歇就好了。”
顾西美一巴掌拍在陈东来背上:“把囡囡抱起来啊!赶紧先去医院!说不定是急性阑尾炎。”当年她们连就有一个姑娘肚子疼成这样,抱着热水袋说忍一忍就好,结果阑尾穿孔,过了两天人就没了。
“姆妈,不要,先找妹妹,我一会儿会好的。”斯江搂着爸爸的脖子哭,她从来没有在关键时刻出岔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妹妹到底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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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宁几个把陈斯南送回万春街,斯南没忘记找回角落里的痰盂,皱着鼻子拎得离自己远远的,又巴拉巴拉炫耀起舅舅的脚踏车有两个铃铛,冰桔子水比冰酸梅汤好玩,可以黄舌头。舅舅带她们去过国际饭店,站在全上海的中心上。等舅舅回来一定会帮她去找杨光拿回她赢到的弹弓,刚说完这句,在文化站门口就冤家路窄和杨光撞上了。
“赖皮鬼!把弹弓给我!”斯南扔下痰盂跑上去喊。
杨光手一伸把她推开:“小新疆,滚远点!”
斯南摔在地上,膝盖和手掌都火辣辣地疼。赵佑宁几个追上来拦住杨光讲理,争得面红耳赤。斯南爬起来低头一看,蓝色的确良裤子破了,小脑袋就嗡的一声。姆妈说过好几遍,这条裤子要八块钱,把她卖了也不够。
赵佑宁正在苦恼告诉老师和告诉你奶奶对杨光都毫无作用时,一看他身后轻手轻脚靠近的斯南,傻眼了。杨光见他表情古怪,刚要回头,“咣啷”一声,后脑勺被只痰盂罐稳准狠地砸中。他晃了晃,闻到一股被太阳晒得发酵后的骚臭味,甚至感觉到有两滴可疑的液体沿着脖子在往下流。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他怒火滔天地吼了起来:“陈斯南!你死定了!我要揍死你——”
赵佑宁下意识地拦腰抱住他:“妹妹快跑!”旁边三个小的也赶紧帮忙,抱腿的抱腿,扯胳膊的扯胳膊。
杨光死劲扑腾,斯南瞅准空子,把他别在腰后的皮弹弓一把抽了出来,在杨光屁股上狠狠来了一记才扭头就跑,还不忘向赵佑宁挥舞两下弹弓:“谢谢宁宁哥哥!”
斯南撒开脚丫子飞快地跑回外婆家,想起杨光刚才的凶相,赶紧找靠山:“阿姐——!爸爸!姆妈!阿舅——有宁要打吾!(有人要打我)”不料家里门开着,一个人都无。她匆匆把弹弓放进五斗橱里的月饼盒子里,爬上椅子从窗口往外看,杨光带着四五个大孩子已经从六十三弄弄堂口气势汹汹地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