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让的归来,照亮了斯江的天空。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在夜里一场痛痛快快的大哭后被洗净了,甚至她并没有说什么抚慰的话,斯江只看着她认真倾听自己说话的神情,就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比起很多和她差不多遭遇的同学,她庆幸自己至少还有小舅妈这样的天使。
春节前,因为善让和景生的缘故,顾西美也没再“教育”斯江和斯南。她对善让生不出反感,善让是娘家唯一不对她口出恶言的人了,在姆妈和东文南红面前,西美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不够,但善让知道她的不容易,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怜悯,是女人对女人最根本的理解。景生也懂得她的难处,听见斯南嘀咕她下手凶残,从来不说她的不是,反而说斯南该被狠狠打一顿收收骨头。
夜里西美带斯南去浴室洗澡,把她按在更衣室的长条凳上,在她屁股上涂了厚厚一层药膏,药膏清凉,斯南被凉得哇哇喊:“我不原谅你,不和你好,不回乌鲁木齐。”气得西美又给了她两巴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出了浴室,斯南捂着屁股走了一段路,又跑回她身边拉住她的手,有点别扭地说:“对不起姆妈,我不该一个人跑掉,把你都吓晕了,没想到姆妈你那么担心我。”
西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哪是吓晕的,明明是气得血冲进脑子一时眼黑,最多两三秒种而已。斯南拿起她的手摸摸自己的脸:“那你以后别打我了啊,你下次再打我,我还是要跑的。”
“还敢跑?!”西美抽出手刚刚举起来,就听斯南认真地说:“嗯,我跑去派出所找警察叔叔,小舅舅信里说了,美国人的爸爸妈妈要是敢打孩子,警察就把他们逮走,还把孩子送走,保护起来。姆妈,我不想你被警察叔叔抓走,所以你不能再打我了哦。”
“呸,美国警察可管不着我们中国人,你是中国人,不听话就得打。”西美轻轻揪了她的小耳朵几下:“姆妈的话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舅舅和景生斯江的话你倒记得牢牢的,不是皮痒是什么?”
“他们说得有道理,我就记住了,你老是说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我不爱听,阿姐也不爱听,阿姐的老师同学人人都说她好,就你说她不好,没劲。”斯南揉着耳朵抱怨:“阿姐最好了,大表哥也最好了。”
“我不是说你们不好,是要你们更好。”西美一把揪着她领子把她拉了回来:“你看你,过马路要两边看,只看一边怎么行,笨得来。”
“姆妈你又骂我了。”
“外人当然只会说你们好,只有爸妈才看得到你们的缺点,要帮你们提高。怎么能一天到晚表扬呢,表扬使人骄傲,骄傲使人退步懂吗?”
“我就喜欢骄傲,我骄傲了也不退步,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