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孑用最快的时间草拟出了给省厅的书面报告,前前后后检查了数遍后才把报告打印了出来,此时再看向窗外,夜色已经逐渐蔓延。
他有一些懊恼,责怪自己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付晴给自己发信息的时候尚且还是下午,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夏日的夜晚有些奇特,蝉鸣声不绝,可却根本找不到声音从何处而来。警局周遭并没有任何树木,只在大门右侧有一些低矮的草坪,蚱蜢在草间欢快地跳着,孔孑看着那些蚱蜢的无所顾虑,竟莫名生出了一些艳羡。
距离草坪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坐在路边的一把小马扎上卖着竹编的小笼子,有几个小笼子里面还装着不停鸣叫着的蛐蛐。孔孑不禁想起,小的时候,孔博达一到夏天就会买这种东西送给自己,可每次不出几日,蛐蛐准保就会被邻居家的猫偷走。
这么想着,孔孑忍不住凑上前去轻问:“老人家,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卖蛐蛐?”
那老板侧头看了孔孑一眼,又探身看了看不远处的公安局正门,急声问道:“哟,这儿不让摆摊吧?同志,对不起对不起,我这马上就走!”
孔孑笑了,柔声安慰着:“老人家,都这个时间了,这会儿没什么事儿,您这蛐蛐怎么卖呀?”
老人转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摊,笑得异常爽朗:“这都是就地取材,蛐蛐就在这草丛里抓的,哪能要什么钱呢?你要是喜欢,送你一只吧!”
孔孑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看老人双手上的褶皱和老人斑,以及那高高的颧骨和凹陷进去的脸颊,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儿。孔孑俯身下去自己挑了一个装着蛐蛐的小竹笼,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的直接放到老人手里后转身就走,任由那老人在后面不停喊着多了多了。
回到家的时候,时针就要指向九点,孔孑按了一下开关,没什么反应,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搬进来到现在,这还是头一次停电。他按亮了手机,上上下下照了一圈,才发现把自己包在窗帘里面瑟瑟发抖的付晴。
“晴儿?”孔孑一阵心疼,赶忙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
明明是夏天,可付晴的身体却是异常冰冷,她不断的咬着牙,直发出咯咯的声音。孔孑更加心酸,环着她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好一会儿,付晴才终于失声大哭:“阿孑,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summer的眼睛绿的吓人,爸妈的电话又打不通,刚才,我好像还看见李阿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