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肉老祖肃然动容,急忙丢掉鹿腿,笨拙的鞠身还礼,道:“原来视北极双尊驾到,有失远迎,勿怪勿怪。”
碧眼滴溜溜地打量着六辆飞车,胖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之色,咳嗽道:“不过,平丘囚车向来是由幽都盲奴护驾,两位神上又何必屈尊亲临?这个……这个……两位神上应当知道‘一入平丘,永不能出’,就算是护驾使者,也不例外……”
强良三角眼光芒闪烁,咧怪嘴笑道:“此次重囚关系极大,烛真神不容有失,所以特意派遣二人护驾。否则就算你八架神车请我们,我们也不来……”
蹄手一抬,左臂上的赤练蛇缠着一个黑石瓶昂头立起,续道:“老祖放心,我们自然知道平丘机密,不可外泄。所以烛真神命我们连‘忘川水’也一齐带来了。等交接完毕,出了平丘,再由你们亲手喂我们喝下神水,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九凤仙子冷冷道:“真神手谕在此,好好看清楚了。”右手如兰花招展,一张羊皮飘然飞舞,落入视肉老祖胖嘟嘟的手中,其上赫然是烛龙的亲笔字迹,加盖了水神玺印。
视肉老祖凝神读了三遍,再无怀疑,将羊皮纳入怀中,哈哈笑道:“两位神上光临,平丘生辉。不过这女童人祭什么地方,忒也便宜了朱卷妖蛇,若是让青马真人瞧见,更是埋怨暴殄天物啦。”
强良尖声怪笑,虎嘴里的赤练蛇随之摇曳起舞,瞧起来又是恶心又是淫猥。
车中的水龙琳听见,双颊飞红,又迅即转为惨白,羞怒悲惧,低下头,泪水陡然滴落在“源坎壶”上。
青马真人好色淫虐,与双头老祖堪称伯仲,送到平丘的女囚往往要遭百般欺辱,生不如死。
但相对之下,朱卷蛇的人祭更加凶险惨烈。据说朱卷蛇享用女祭,必先以蛇尾劈入女阴,将其纯阴真元汲纳殆尽后,再剥去人皮,抽出脊骨,一寸寸生吞入腹中。过上七曰七夜,魂魄被尽数吸纳,才告气绝。
拓拔野心下恚怒,正待要传音劝慰,却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叫道:“反了反了!你个吃不够的肥肉球,竟敢在背后说本神坏话!两位神上英明神武,万万不可听他胡说八道。”
狂风鼓舞,马嘶长鸣,一个清秀挺拔的黑衣男子骑着青黑色的騊駼斜冲而下,嘴角含笑,满脸跋扈自大的神气,真是青马真人。
接着又听见东、北、西三个方向传来银铃似的清脆声音,此起彼伏地道;“遗玉、杨柳、百果接驾来迟,北极双尊万勿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