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男丁长年累月在外公干打仗,养出的是一群怨妇,目前府里的三个男孙都是大房所出,大少夫人亲生的孙子就有两个,却只有最与世无争,也最没必要为添丁一事犯愁的大少夫人,今日反而告了病没有出来招呼客人。
七娘子就觉得相当的有趣。
许夫人和大太太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都有无数的琐事要掰开揉碎了解释。七娘子和敏大奶奶未免有些碍事,敏大奶奶眼珠一转,索性起身告辞,“我带七妹妹先进明德堂看五妹去。”
许夫人抬眸望了敏大奶奶一眼,这一眼,就势必带到了七娘子。
两人的目光都是一触即收,许夫人就笑,“好,你们先去,一会我也陪四妹过去看看小五。”
也不待大太太多说什么,就拉着她进了里间。
两家的主母难得见面,自然有不少话商议,尤其是亲父去世时大太太不在京里,许夫人一定有很多事想要转告。敏大奶奶与七娘子都不在意,两人一路进了明德堂——此时的明德堂东厢已是屋门紧闭,做了五娘子休养的静室。
一进门就听到了五娘子的笑。
“她还当这是半年前?欺负我一个新媳妇不晓得规矩?你就传我的话,说少夫人就是不喜欢这花色,去岁娘娘不是赏了一套婴戏粉彩盘子么?我看着上头的小娃娃和我们四郎、五郎很像,正好拿来给我玩玩。”
和上回见面,她勉强作出的欢容相比,五娘子的声音这一回就要粗得多了。
七娘子不由得和敏大奶奶相视一笑。
就双双进了东厢西面的套间。
坐月子十日过后,按理产妇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五娘子却依旧半躺靠在架子床边,面色慵懒地与身边的谷雨说笑,“我还不信了,一个下人罢了,我还治不了她?!”
谷雨喜气洋洋,抿着唇笑,“您说得哪里话,这府里哪个下人敢给您气受,那准是活得不耐烦了!”
就起身给敏大奶奶、七娘子行了礼,一径出了屋子,想来,是找那个倒霉的库房妈妈发作去了。
五娘子见到娘家人,自然高兴,“总算是来了!”
就欠起身有些吃力地让座,“大嫂坐,七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