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出这桩案子的真凶,就得把四个嫌疑人的底都起一起,看一看在这些人背后的故事里,有没有凶案的套路痕迹
这可是把手伸到了许家最肮脏,也是最凶险的一个层面啊:谁的过去,是禁得起推敲的?就连七娘子,也都有很多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
现在的她,无疑还没有这份能耐。
没有当权,靠着娘家的体面和婆婆的体面,宫里赏赐的体面,她能抬头挺胸,但也只能抬头挺胸,尚且无法为所欲为。
问题又回归到原点——要当权,就得耐心地等许凤佳回来,至少,她得把房先圆了。否则对景儿就是个话柄,“还是个姑娘家,就想插手家事”,京城人的利口,她还领教得不够?
再说,现在该担心的,恐怕也不是难破案的事。
许凤佳自从寄了一封信回来,就再也没有音信了。许夫人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给平国公请安的时候,老人家脸上的心事也渐渐地越来越重恐怕她没有猜错,这一次,世子爷的任务不但绝对机密,甚至也的确带了三分的险。
万一许凤佳出了什么事,百般的筹划,就又都要落空了!
七娘子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她调整好情绪,迎视着抖抖索索迈进门来的谷雨,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
能够再见七娘子,看得出,谷雨的情绪是激动的。
她清瘦了不少,这一年间,日子显然过得不大好,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头顶已经有了几丝亮眼的银。
七娘子心中叹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让她在小几子上坐下,寒暄了几句,便开门见山。
“听说你这一年间也没有别的差事,只是在清平苑里帮着缝补些衣物?”
谷雨微微点头,声若蚊蚋,“夫人有吩咐,我和春分平时也很少出门。”
“以后就回明德堂服侍吧。”七娘子也没有一点婉转,便平铺直叙地告知了谷雨。“你们毕竟是五姐身边最亲近的丫鬟,还有谁对四郎、五郎会更用心?”
谷雨一下就颤抖起来,她慢慢地抬起眼,望向了七娘子,没有一丝活气的眼里,慢慢地冒出了泪水。
七娘子也无意再说些收拢人心的话语: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收拢谷雨与春分的心思了。
四郎、五郎身边,有外婆的心腹、祖母的心腹、继母与阿姨的心腹,却独独少了生母的心腹,说出去,到底也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