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吩咐立夏,“给两位先生泡茶——先生们坐。”
两位女账房就大大方方地在绣墩上坐了下来,又和七娘子通过了姓名,这两人一个姓庄一个姓纪,果然都是四十岁往上的年纪。说话间,几个丫鬟又送上了茶水,便由立夏带头,鱼贯退出了西次间。
七娘子浅浅啜了一口热茶,又打量了两个账房一眼,才笑道,“两位先生在扬州的时候,想必手上也是做着账的只是不知道都做的是什么账?”
做家用账有家用账的做法,生意账也有生意账的做法,熟练度不同,当然眼力也就不同。两个女账房交换了一个眼色,庄账房道,“我们都是为高家做家用账的。”
盐商高家可以说是淮扬首富,名头连七娘子都是听说过的,她点了点头。“想必家里的派系也不少了!”
“光是姨太太就有二十多房,不要说有脸面的二房太太。”纪账房顿时笑了。“也不是我和少夫人自夸,家里的这一本账,多亏是我和庄家姐姐把得稳,不然一年光是家用,就要多淘噔出去几万两银子。”
高家金山银山,身家何止百万,生活奢侈之处更胜王公贵族,家里的派系斗争当然就很激烈,姨太太们也没有别的本事,虚报支出攒私房,却都是学得会的,两个账房能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管好内帐,经验之丰富,那是不用说的了。七娘子终于下定决心,她点了点头,笑道,“好,那两位先生告诉我,我们许家的这本账,有没有猫腻。”
把她们两个从扬州要过来,为的其实就是这一句答话,两位账房也不会不明白。如果许家内部平静和睦,七娘子又何必辗转从江南寻人,她们对视了一眼,一时间却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还是纪账房先开了口。
“回少夫人的话,这人世间,也没有一本挑不出毛病的账。尤其您这样的世家大族,平时的开销多如牛毛,再能干的账房,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七娘子明白她的顾虑,她微笑着摆了摆手。
“你们就放心吧——此间事了,我预备着还让你们回江南去,为我管一管江南几处田庄的账,不会让你们在江南久留的!”
但凡是人,就有私心,大家都是做账房的,将来还可能共事,两个人说话就会小心谨慎得多,唯恐得罪了未来的同事。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七娘子清楚得很。
果然,她这样一说,屋内的气氛就松快多了。纪账房沉吟了片刻,拱着身子取过了七娘子手边的账本,翻了几页,和庄账房略一商量,便对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