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静了下来,七娘子面罩寒霜,冷冷地望着两位妈妈,半晌才轻轻地问,“两位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地方么?”
林山家的、彭虎家的对视了一眼,也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
这本账做得实在是太精细了。
单从账面上来说,只是一些模糊的数据出入,可要结合了这几年京城的物价,就能看出不对来了。活像是做帐的这个人,并非熟手,只是将下头报上来的数字直接登进册子里,并没有多加盘问。
弯弯绕绕,最终的目标,还是直指了自己两人,而她们却是连辩白的余地都没有:要辩白,就要拿真账出来彻底盘问。可仅从两人的眼神内,彼此又都会意了就算是迫不得已,要接了这一盆脏水,那一本真账,也是决不能拿出来的。
林山家的再一望七娘子,心底就打了个突。
这位少夫人虽然今年才十八九岁,连二十岁的关口都没过,平时更是谨言慎行,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一件多余的事都很少去做。但不声不响,这大半年来,却是什么都有了。平时世子爷对她是千恩万宠,两个小少爷听说也和她很亲近,才接家务,就得了家传的印信戒指,只是在太夫人大寿的时候管了几天家,就已经笼络到了几个说话很管用的管事妈妈,连自己都不期然起了攀附的心思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她的手段,你根本都品味不出,只能看到她一步步走得这样的顺,却是看不到在这顺遂底下,到底有这位少夫人的多少谋划,多少心机。
如果她信了这账本里的说话,还会找自己和彭虎家的来对质吗?
林山家的脑中一下就清明了过来,她意识到,这是七娘子给她的一次机会。
没有丝毫犹豫,她一下就跪了下来,膝行了几步靠到七娘子身边,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
“少夫人!”她嘶哑着嗓音,将全副被冤屈的愤懑心情,都凝聚到了这一声之中。“少夫人,奴婢是冤枉的!”
七娘子扬起一边眉毛,淡淡地道,“哦?”
林山家的一咬牙,瞥了彭虎家的一眼,嘶声道,“今儿个奴婢就说了实话了,少夫人,奴婢也没有那样清白这些年来陆陆续续,也淘噔出了一二千两银子,这是瞒不过少夫人的。可奴婢毕竟是国公夫人的人,怎么都忘不了她的情谊,又怎么会忽然间到太夫人、五少夫人跟前去讨好了呢?少夫人英明,少夫人明察,奴婢是真被冤枉了!”
彭虎家的如梦初醒,顿时也附和着林山家的干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