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北镇抚司衙门”旗帜的缇骑呼啸着穿街过巷,所到之处皆是门户紧闭,连恶犬都乖乖停止了夜里的吠嚣。
策马冲破千万条雨丝,万达眯着眼睛,抹了一把冻得冰冷的脸。
他告诉自己。
这一去,就不能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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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后衙
穿上所里备着的干净布罩甲和襕袍,万达对着镜子,慢慢系着头上的黑色大帽的绳子。
“大人,杨千户和邓总旗已经在诏狱里等您了。”
高会走到他的背后,为他整了整后领。
“走吧。”
万达最后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去诏狱。”
让人闻风丧胆的诏狱位于北镇抚司衙门最阴暗的北面。头一回上值的那天,万达曾经被邓翔带着走到门口,结果连门槛都没踏进去,屁滚尿流地吓跑了。
平日里虽然天天泡在衙门内,万达却是连诏狱的门口都不敢经过,更罔论打量一二。
前头有力士提着灯引路,后面是撑着伞的高会,万达听着雨幕中自己新换上的皮靴踩在青石板路面上的声音,清晰地仿佛直接踏进心脏。
“大人,小心脚下。”
不知道经过多少年风雨洗刷的诏狱石门已经被打开,万达刚踏入没几步,就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他不由得脚下一顿。
“回去给大人取件披风来。”
高会转头吩咐一边的持剑力士。
“大人,这诏狱一半是建在地底下的,平日不见天日,所以冷的很。大人第一次来,又是雨天,还是多穿两件好。免得着了寒气,伤到自己。”
接过力士匆忙送来的棉质披风,高会一边帮万达系上一边小声地说道。
“你今天怎么对我那么好?”
万达突然问道。
这可是个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物,只会说“多喝热水”安慰别人的大直男。
“……是属下多嘴了。”
高会手指一顿,退到一边。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走进昭狱时的那一天。
第二天,就因为受了风寒,高烧不起,不得不请了一天的病假。
当年的自己身壮如牛都是这样,更不要说如此单薄的小万千户。
“谢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