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查什么查?
要他说,直接让怀恩公公下令东厂抓捕就行,一个太监而已,还能翻出五指山不成?
“你以为这些小邱猜不到么?”
杨休羡轻轻拍了拍万达的肩膀。
“这个案子的线索太清楚不过了。一个太监算不上什么,要抓到他容易的很。小邱他不是想要抓犯人,而是想要利用这个案子,绊倒一些他想要绊倒……而且说不定‘上头’也想要绊倒的人。”
万达听着杨休羡的分析,又转头看了看正在调兵遣将的邱子晋,默默不语。
哪怕心里已经明白,这个漂亮书生不是白糖丸子,而是个腹黑芝麻汤圆,但一时半会儿还是无法接受“黑心书生”的设定。
广怀说的没错。
一个梁太监算得上什么,关键是他将这批,应该说这几批的御窑送给了哪些人。
这些人无疑是京中的豪门大族,甚至可能是世代簪缨,皇亲国戚之流——他们是皇帝姐夫真正忌惮的。
老朱家的人,打洪武大帝开始,骨子里就刻着多疑的基因。
要知道使用御用器皿就意味着“僭越”。而“僭越”二字,在朱家人的眼里,和“谋反”基本上划等号。
灼热的暖风吹到脸上,带着江南地带夏天特有的黏腻的触感。万达用力地抹了一下从鬓角往下流的汗珠,咬了咬牙。
这个案子的“根本”不在景德镇,而是在京里。
七月的京城,看来又要变天了。
众人离开御器厂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整个御器厂都被县衙派来的官吏封锁。从州府调兵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饶州千户所的官兵们在明天就能赶到。
听说御窑贡品被盗,整个小镇一下子变得风声鹤唳起来。
上一回发生那么大的案子,还是宣德年间的时候。
当时的督办太监张公公贪渎暴虐,责打匠人,还私自将贡品分赠给南京的皇亲作为贿赂。最后被东厂抓回京师,腰斩于市,并且枭首示众。
同一个案子,连带着当时的知县,知府,布政使司,和几乎整个御器厂的人都下了大狱,砍头的砍头,刺配的刺配。
除了几个历代给皇家烧窑,手艺无法替代的老匠人,整个御窑厂上下人马几乎全部换血。很多人哪怕没有丢脑袋,也丢了吃饭的营生。
这些都是前朝往事了,许多年轻的后生们已经差不多淡忘,只有镇上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