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出入诏狱十多年,见识过了无数种残酷的刑罚,万达也难以想象那是种怎样的痛苦。
所以锦衣卫里流传着一句话——宁可直下阎罗殿,万不可去南抚司。
南镇抚司,就是锦衣卫们的“诏狱”。
上完刑后,足足过了一个多月,他才在北镇抚司里再一次见到了戴着面具的梅千张。
他跪下,对他磕了一个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然后翩然而去。
若不是那双眼睛依然清澈灵动,他都无法将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和那个永远叽叽喳喳,没事找事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他之前不是不愿意来见你,而是他真的‘没脸’来见你。”
杨休羡低声说到。
他上前,拍了拍邱子晋的肩膀。
“你不要怪他。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做一抹影子。他不想吓到你。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梅千张他喜欢在大家的心目中,自己永远都是‘一剪梅’时候的模样……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他,那就还是做回朋友吧。”
杨休羡顿了顿,“或者,你就当他不存在。他,也就不存在了。”
“别说了!”
邱子晋一把打开了杨休羡的手,愤怒地喊着,声音凄厉,近乎哀嚎。
可能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哭梅千张,还是在哭自己吧。
眼看谈话无法继续下去,万达和杨休羡识趣地从包厢里走了出来,只留邱子晋一个人在房里暗自神伤。
“你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吧。”
万达一边往楼梯下面走,一边用胳膊捅了捅杨休羡的手臂。
什么“你就当他不存在,他就真的不存在”了,简直就是**诛心。
如果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那就不是宁可抛弃家人,也要一心向前,走自己道路的邱子晋了。
“我就是给他们添一把火。”
杨休羡笑了笑,“不然再给他们十年,也走不到一块去。”
毕竟这两个人实在是太慢热了。
如果没有人在后面推一把,可能走着走着,真可能就形同陌路了吧。
幸好我们不这样。
万达抬起头,正好迎上了杨休羡的目光,两人相视而笑。
下了楼梯,两人刚走出星海汇没多久,就看到了“满载而归”的万澜。
他头上带着狐狸面具,一手拿着风车,一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