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玩家,从着装和神情来看很容易分辨。他们惊疑不定,对周遭的一切都保持警惕,与之相反的是NPC们的有条不紊。
不论他们是什么人设,或神情倨傲或面黄肌瘦,都好似一直生活在这座城里,并无任何违和。原住民和闯入者的身份,在此时仿佛掉了个个。
前方也有一个公交站台,电车在站台前停下,穿着洋装的娇俏小姐挽着西装革履的绅士上了车,路过唐措和靳丞时,不禁多看了他们一眼。
唐措见她张了张嘴,似乎要说话,但靳丞动作更快,他牵着唐措的手站起来,礼貌地跟他们颔首致意,而后直接擦身而过。
闻晓铭见状,连忙跟上,三人不急不缓地下了车,列车员还在后头跟他们挥手,“下次再来光顾我的生意啊!”
电车开走了,露出街对面的情形。一位玩家正背对他们而坐,抬脚搁在小板凳上,让擦鞋匠给他擦鞋。
可他明明没有穿皮鞋,而是穿的白色运动鞋。从背面看,他与其说坐得笔直,不如说是全身僵硬,抓着座椅的手指骨节发白,似乎有点轻微的颤抖。再看他的脚,分明是被钉穿在板凳上,血从鞋子里汩汩流出来,染红了白色的鞋面。
擦鞋匠却好似什么都没看到,一直专心致志地擦着鞋子,只是越擦越脏,越脏就越要擦。
闻晓铭看着就觉得痛,“这是什么鬼游戏?”
靳丞耸耸肩,“他要是够果断,现在就应该砍了脚直接离开。”
这说话声不轻不重,对于永夜城玩家普通拔高的听力而言,恰好在可接收范围内。语毕,三人也没有多停留,继续往礼物山的方向走。
“中心区的游戏比各区要更体面一点。”唐措一边走一边说。
“确实更体面一些。杀机藏在细微处,血留在看不见的角落,大家都体体面面,就连npc也少有面目可憎的。”靳丞说着,耳畔忽然听见一道咔擦声,他回头,就看到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拿着个老式照相机的小个子男人在冲他笑。
准确来说,是冲他和唐措笑,刚才他拿照相机照的就是他们两个。
“还很防不胜防。”靳丞总结发言。
唐措也看过去,那小个子男人便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位先生,要不要进店坐坐,我好把刚才拍的照片冲洗出来送给你们?不瞒二位说,本店今天刚刚开业,你们是我的第一批客人,开门生意,不收钱。”
靳丞:“如果我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