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有月。
月底有云。
云下面有个小黑点。
那个黑点挂在那朵死赖在山顶那苍松的云的下端,随着那松枝浮沉晃悠。
松枝是斜斜逸出的,下方,是万丈深渊。
远看去,那黑点在风起时,一颠一颠象是晃到了月亮里。
我盘膝坐在松下,面前一字铺开琴,酒,剑,和花生米。
仰头看着那黑点,没奈何的摇头,取过那绝世名琴“响泉”,横搁于膝。
伸出手指,轻拢慢捻,七弦十三徽,起清越之音,清音之中深沉浑厚,余韵袅袅,徘徊迤逦,绕山不绝。
“鸟栖月动,月照空山,身外都无事,此中只有琴。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心静即声淡,其闻无古今。”
一曲毕,推琴起,我轻轻一笑:“《尚书》载:”‘舜弹五弦之琴,歌南国之诗,而天下治。’如今我以七弦琴,奏美妙清心之《渌水》,怎么连个人也不能劝化?“
没人理我,冷月空风依旧,然后,有人敲树干,夺的一声。
我懒洋洋,长剑抽出,寒光一闪。
酒上了树梢。
再夺的一声。
我皱皱眉,名剑照日明如秋水的剑尖上,挑起了油腻腻的花生米。
再夺的一声。
我大怒,一脚踹在树干上,哗啦啦好一阵乱响,那突出的一截树枝剧烈的颤悠了几下,眼看便要把那黑衣人颠到万劫不复里去。
我一脸悲悯,微笑坐下,喝酒吃花生米。
近邪一定晃得头晕,一定会使上千斤坠,而那细弱的树枝一定不堪重负,一定……
咔嚓!
树枝轻巧的掉落,一条黑影却腾身翻起,轻飘飘流云似在半空一个转折,落在了我身边。
白发如雪的近邪俯视着我:”你需要劝化。“
我抬头,举举手里的酒壶:”师傅,弃善扬恶给老头子逼去天山采药了,远真去江南不知道干什么勾当,我很寂寞,弟子有忧师服其劳,你得陪我喝酒。“
近邪不接:”篡改。“
我皱眉看他:”师傅,我记得七年前第一次见你,在我娘的窗外,那时你话并不少,怎么没过多久,你就不会说话了呢?“
近邪还是那张玉似的俊俏的脸,也玉似的万年无表情:”因为我后悔。“”后悔?“我大奇,这许多年来,我很少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