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便似他立在我身后,正待我回首,蓦然惊喜。
我却直立如昔,不曾回身。
不过幻象而已。
呵,我以为捏住谁的软肋,最终被反复播弄揉折的,却是我自己的千疮百孔的心。
往事悠悠空记省——
妙峰山南麓,昔日山崖早已崩塌,形成一处小山坡,草木无知,历经造化摧毁之灾,不过数载,再次繁盛葳蕤。
我早已寻不着昔年遗迹。
绕着土坡缓缓行走一圈,凭着记忆找着一处山凹,觉得那里和当年山洞距离很近,便带了香烛纸钱过去。
尚未走近,我脚步突然一僵。
山凹下,嶙峋山石上香烛纸钱齐备,银衣男子,正微微俯身,以酒相酹。
这一刹间思绪百转,最终我还是走了过去。
他缓缓回身。
目光交汇的那一刻,至平静,至汹涌。
我突然觉得心境苍老,恍惚间鬓侵雪霜,这兜兜转转的日夜,似早已过了数个轮回,人生里诸般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一一尝遍。
换得如今,相对无言。
此刻的平静相视,才惊觉,当年的跌宕,激烈,溅血三尺,拔刀相向,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活着,血液涌动着,知冷知热着,有爱有恨着的,幸福。
如今也许我依旧知道那热血激起的滋味,却已久违,久违至懒于想起。
在姑姑葬身之地,遇见她杀身仇人,我竟不想再拔剑相对,姑姑也许会责我不孝吧。
我淡淡的笑着,上前。
即已相逢,便不必转身逃避,更不必追究是邂逅还是有心。
将他的香烛纸钱挪了挪,放上我的,我道:“她未必想看见你。”
贺兰悠默然,良久答:“我只做我觉得我应做的。”
我侧头瞄了瞄,见山凹露出的泥石看来颇为奇异,竟不似造化生成,倒象是后天人力所挖导致,不由咦了一声。
他亦侧首,口气清淡:“抱歉,没挖出来。”
我怔一怔,这才明白他竟是动用大量人力,硬生生挖出这山凹,意图挖出姑姑尸体。
怎么可能!
那夜山势倾颓。犹如天柱将倾,那般彻底的崩塌,姑姑的尸身,定早已粉碎,和山石化为一体,穷尽三生三世,也不可能挖出。
贺兰悠身历其境,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