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孟浪了?该等涅槃道祖到得近前,再拔下银簪,甚至更进一步,让涅槃道祖自己拔取?
不,阮慈很快否定了这些自我怀疑的念头,这银簪必须由她取下交给涅槃道祖,就如同承露盘必须是小苏交给她一般,而不论两人之前是如何亲近,双手相握也好,甚至是紧紧相拥也罢,银簪取下的瞬间,都会不断远离,直至再也无法触碰,这是两大宇宙之间的距离,并非是任何取巧手段所能规避。青君这银簪,对涅槃道祖定有极大的用处,若是青君在此,或许也能跨越两个宇宙的间隔,将银簪传递,但恒泽天仅余道基,在青君那个时代,她亦难以进入恒泽天,唯有此刻由阮慈这东华剑使,手持银簪,方才能做这么一次尝试。
这银簪是何物事?对涅槃道祖又有什么用处?
无数念头纷至沓来,阮慈强令自己镇定下来,手中银簪依然维持递送之态,凝视涅槃道祖,也期盼她能大展身手,利用那一滴被自己重新回赠的恒泽玉露施展神通,但涅槃道祖虽也依旧维持那凌空虚度,袍袖翻飞的仙姿,可却并未有丝毫动作,双眸沉静望定阮慈,唇畔含笑,似乎对可能发生的所有变化都能坦然接受。
若是银簪未能得到,便将永远失去,除非阮慈成就道祖,能够穿渡到过去世的自己身上,重新挥出这一剑,否则涅槃道祖将永远无法取得银簪,也将永远在这两个宇宙的间隙之中,清醒却又孤独地徘徊下去。但她含笑眼眸之中,竟是丝毫不以己身为念,仿佛此时正发生的变故,和她的未来没有任何关系,更值得挂念的,还是阮慈在这一刻的抉择。
这便是道祖风度么?将生死永恒全都置之度外,便是陨落之后,也永远不会失却执掌一道的胸襟,那不计年数的永恒孤寂,可以压垮多少修士的心志,但对涅槃道祖来说,竟似乎微不足道。她含笑双眸,仿佛在问阮慈,“关山难渡,梦魂已远,剑使,你现在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筑基修士怎能破碎这无穷空间?她还拔不出东华剑,此剑在她手中便犹如凡铁,甚至连剑招妙处都无从谈起,并非阮慈临阵裹足,而是这一局对筑基修士来说,根本便是办不到的事,就宛如要求一个婴儿凭空走上青空一样,筑基修士如何能破碎空间?便是她持剑破碎空间,也无法穿渡过去,重新接近涅槃道祖,这是,这是……
但青君并不会给她一件送不出去的礼物,一定还有出路!
阮慈此时心中一片空灵,犹如镜面反照四周,一念不起,却又倒映万物,万般线索就仿佛一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