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君此言,大出阮慈意料,她不禁展袖自顾,愕然道,“我,我有了女孩儿的心思?”
要说她从来没感觉自己是个小娘子,这话自然是假,但阮慈自认并未和孟令月一般,对谁倾心狂恋,便是要说什么才上眉头、又下心头地惦记着谁,这也是没有的事,通常来说,她最惦记的只是自己,其次便是身边的玩伴亲朋,如天录、王盼盼等,可要说想和他们你侬我侬,却实在从未动过这样的念头,甚至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十分滑稽。
此时将自己这一身翻来覆去地看着,暗道,“可我方才除了想起师尊以外,谁也没想啊,便是师尊,也是因为他把我比成一只小猪,此事大大地冒犯了我。”
按说道祖是从不会错的,但阮慈在青君面前却并不拘束,直言道,“是吗?可我觉得并不是这样呀,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怪异新奇,但也没有多么向往。”
青君微微一笑,悠然道,“那便是我猜错了,有什么稀奇?我刚才这些话的确说得不好,便是对的,也不能对你言明。人这一辈子,最难得的便是情窦初开这些年那朦胧的感受,全由旁人来告诉你,旁人来教你,你以后会生出怨恨的。”
不知为何,阮慈在青君面前,总觉得和她十分亲近,便是初次谋面,也并不畏惧,这番算来才是第四次见面,两人这般坐着闲谈,她便很是心满意足,明知己身穿渡虚数而来,应该早日回返,但却一点也不焦急,仿佛只盼着这一刻绵延得更久,她笑道,“原来道祖也会猜错的么?”
青君道,“道祖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便是我那主人也不能如此,更何况我呢?再说,我是青剑成道,生出灵识的那一刻,便已合道,我和你们这些有血有肉的修士,终究是不同的。”
她突地惆怅地叹了口气,“这些许不同,便是我这道祖,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她依旧身着华服,瞧着真实到了极致,半点也没有东华剑一剑万物生的霸气威严,阮慈几乎难以将二者联系在一起,却又深刻知道,眼前这倜傥风流的大姐姐,曾追因溯果,一剑灭杀宇宙中无尽修士,也曾借由她,隔着千秋万载挥出一剑,令困于虚数之虚的另一名道祖,回到虚数之中,更是逃出了琅嬛周天。虽然身在过去世,但却依旧能布局将来,而即便是这样近乎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道祖,竟也有无法弥补的遗憾,竟也有羡慕凡人的时候?
和青君交谈,一向是又轻松又费力,说到轻松,自然是青君可以读出阮慈所有未尽言语,而费力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