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使也是轻声一叹,将手一挥,两人又回到了虚数之中,“然而,无风不起浪,便是魔主真身来此,倘若虚数中风平浪静,老夫也可勉力和他一斗。道友勿要犹豫,我这就将你送回那处,你可相机行事,千万不要错过那千载难逢的唯一机会!”
但何时才是那个机会,上使却不曾说明,阮慈身不由己,又要往后跌入那微尘之中,神念中符文亮起,已是蓄势待发,竟大有不容拒绝之意,这上使终究是道奴之身,灵智为反照而来,虽说在虚数中没什么差别,但人情上还是差了一招,竟没有给她留出考虑的余地,或许也是机会实在难得,确实不能错过。
眼前景色已在模糊变换,阮慈心中诸般念头闪过,此举到底利弊如何,又会对过去将来造成怎生影响,是否能遏制魔主灭世之举,仓促间又怎能下个定论?更何况她连魔主都无法正面抵抗,别说实力应该还在魔主之上的道奴了,魔主若是真身来到虚数,或许还能凭借天魔特性,和道奴相斗,阮慈一个金丹修士,倘若没有借得未来之身的实力,便如同此刻一般,心中便是不愿,除了嘴上……
对!嘴上!虚数之中,意识对现实的干涉极强,言语的力量,非同一般!
“我不愿去……上使,我不愿去!”
她立时轻呼出声,这声音刚一出口,眼前景色便是一顿,又倒转回了虚数之中,那青衣秀士骇然又无奈地望着阮慈,皱眉道,“兹事体大,耽误不得,小友,不论你如何想,老夫身为周天土著,又惧我主责罚,今日怕是要得罪了!”
乍然之间,她身躯化于无形,那小山一般的白玉蜘蛛,又从半空中轰然落下,阮慈便是想逃也动弹不得,连博弈的资格都没有,便被黄掌柜定住,一根螯足犹如长针,往阮慈天灵盖中直插而下,她那坚牢法体在长针之下,便仿佛豆腐一般,阮慈甚而连疼痛都没有,只觉得头颅中突然多了一根长针,往下直穿入内景天地之中,往道基直刺而下,长针四周一股彩雾弥漫,令她神识麻痹,不由自主趺坐在地,双唇蠕动,却是在极力抗拒之下,仍是念出了功法口诀的第一字,“夫、万、物、奉——我不要!”
内景天地之中,玉池道基之上,长针如电,刺向金丹,却被金丹中散发道韵敌住,阮慈所有心思全都在抵敌道奴刺入的长针,心中暗道,“道奴以身合道,所有一切全是洞阳道韵,这彩雾也是道韵所化,毒雾只是表象幻觉,这是道韵之争!”
此念一出,毒雾顿时化为一团道韵,长针也不再尖锐,只展现为不断弥漫的道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