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没过多指责,反倒称病,无非是慈不带兵,义不行贾,齐晟比任何人都适合坐在这个位子上。这么一个权势在握、习惯掌控全局的人,怎么可能色迷心窍,由着她利用?
华南区的风向早就变了。
这两年齐贺两家掰手腕,下死手相争不好看,“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不过是最好敷衍过去的由头。
半导体这条赛道未来势头很好,但短期内很难看到收益,拥有核心技术壁垒的选手如果没有强大的资源和经济支持,要么被并购,要么被围剿。
就算这两年她没有打恒荣的主意,恒荣也很难在危机中找到自主权。
“你知道的还挺多。”赵东阳乐了,看她像打量一个稀奇物件,“你这两年装得的确好,单纯得不像逢场作戏,我还真以为你有几分真心。”
“不劳您费心。”沈姒声音细细柔柔地,含讥带俏地讽刺了句,“既然在赵公子眼里是见不得人的关系,那还苛求什么真心?逢场作戏,当然是他喜欢什么样的,我就是什么样的。”
没必要呛这句气话。
可她今天心情不好,思绪混乱得厉害,面上功夫都懒得做。
赵东阳看着她走远,这才收了不怀好意的笑,抻平了嘴角。
这女的真是仗着自己漂亮和聪明,一门心思玩弄心机手段,要是放在古代,妥妥的祸国妖妃之首啊。
可为了一个何家,她都要把南城搅得天翻地覆,如果她知道当年的事,其实是——
赵东阳正腹诽,冷不丁地从后视镜里对上一道视线。
后座的齐晟不知道何时醒的,阴冷的视线穿透了车内稀薄的空气,戾气浓重。与他的视线相接,只觉被毒蛇蛰了一口,遍体生寒。
赵东阳整个人一个激灵。
“您什么时候醒的?”他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齐晟的脸色,干笑了两声,“沈小姐不乐意上来,我喊不动,三哥,要不您自个儿说?”
齐晟没搭腔,瞬也不瞬地盯着沈姒的背影,面上没多少情绪,眉眼间积的却是阴沉,难说什么心思。
一身杀伐气,压迫得人心悸。
狭窄又逼仄的车没陷入死一样的沉寂,过于安静的氛围让人毛骨悚然,直到驾驶座的椅背突然被踹了下。
齐晟敛回视线,沉声道,“开车。”
“不送沈小姐回去?”赵东阳不敢跟他对视,但还是诧异到扭过头,“那你让我大老远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