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地打扮起来能为何事?定是知道陆言之要来所以才会特意妆扮吸引他的注意。
这样一来,她便落了个心思深重、不知廉耻的罪名,那么作为嫡妹的林若言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陆言之又岂会看得上?
“大伯母谬赞了。”林昭言垂眸微笑,神情不卑不亢,淡淡道:“只是昭言昨日着了伤寒,恐气色不好怠慢了贵客,这才轻施妆粉以表尊重,却不是有意的。”
她这一句话,瞬间将陆氏的用心揭露出来,且说得如此坦然,倒叫人无法反驳。
陆氏嘴角僵了僵,面色不虞。
林若言却低头轻笑起来。
林老太太见状,打了个圆场道:“好了好了,孩子会打扮是好事儿,难不成还整天灰头土脸的?言哥儿和霈姐儿几年未归,你们姐妹几个陪他们出去转转,我与你们舅母、母亲聊些家常,不过记住不要走远了。”
众人都知道这次的主角只有陆言之、林瑾明和林若言,她们不过是陪衬,防止外人说了闲话罢了。所以都很知趣地离陆言之远远的,纵然那人生得再好看,也不过是天上高悬的明月,是她们触碰不得的。
走在落雪红梅的院子里,空气里飘来丝丝寒梅冷香,林昭言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望着走到前头的三四个身影,男的芝兰玉树,女的亭亭玉立,合着莹白冰雪,像极了一副水墨丹青的画卷。
她心思百转,觉得该寻个机会先行告退,否则若坐实了“勾引”陆言之的罪名,卢氏恐怕更不喜她。
她推了推身边二房庶出的林岑止,悄声道:“待会儿我有事便先回去了,你帮我打个掩护。”
林岑止忽闪着大眼睛,好奇道:“四姐你有什么事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恰好可以让走在前头的几个人听到。
林昭言无语,想要解释的时候,那厢陆言之已经回过头来,似泼墨的眸中蕴着些许怒气,面上却极温柔地笑道:“四表妹是怪我们冷落了你,便要先回去了吗?”
林昭言一颤,垂眸道:“只是着了伤寒,不能再受凉了而已。”
“我瞧你面色不似着了伤寒,倒像是被吓着了。”陆言之淡淡接话,瞥见林昭言吃惊的神色,唇角便沁出一抹笑意,像是心情甚好。
他转头吩咐身边的小厮,“你去取一件貂皮大氅来给林四姑娘,顺便再让平央去药铺抓五钱竹叶、两钱椒籐、三钱谷芽和半钱独脚金,让林府的下人晚膳后熬成汤药,去送给林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