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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延陵空气湿冷,槐花树还没有凋谢。
白色的槐花累坠枝头,有淡淡的花香袭来。
萧岐和络腮胡子坐在槐花树下的石桌字旁,手里各拿了一杯酒喝着。
络腮胡子是一口接一口地猛灌,烈酒香醇,入口辛辣,他被胡子遮挡住的脸已经是一片潮红。
萧岐却是拿着精致小巧的白瓷杯在手中把玩,他没有喝酒,视线也始终落在不远处的林昭言身上。
络腮胡子又灌了一口酒,余光瞥见心不在这儿的萧岐,借着酒气很不满地冲他吼,“你别看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会跑了,不是你的,你就算看出朵花来也得不到!来来来,陪我喝酒!咱们今日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萧岐侧首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喝酒误事,我在外从不喝酒。”
络腮胡子就骂他,“不喝酒,不喝酒你还是不是男人!小屁孩一个,整天跟我面前装深沉,你以为我是真怕你啊,我装深沉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我让你喝酒你就喝,好歹我也是你女人的师父,这点面子都不给?!”
萧岐依旧淡淡的,“是不是男人可不是靠喝酒决定的,相反,我倒觉得,心里有苦却只能靠喝酒抒发的男人,最没有出息。”
络腮胡子一噎,那些想要靠喝醉酒抒发而出的苦便堵在喉咙口出不来,良久,才又猛灌了一口酒,自嘲道:“是啊,你说得对,只会靠喝酒麻痹自己的男人的确最没有出息,呵呵,反正我是没有出息。只希望你记住你今日这段话,今后,可不要做这等没出息的事!”
“我不是你。”萧岐毫不留情地挖苦他,“我不会等到失去了才追悔,那样的深情,狗屁不如。”
“你!”络腮胡子气红了眼,可偏偏理亏,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萧岐冷笑一声,将头转过去继续盯着林昭言,再也不看他一眼。
络腮胡子就这么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长长叹了口气,收起不知是对萧岐还是对自己的怒意。
他也看向林昭言。
清雅秀丽的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身板单薄瘦弱,可此刻扎着马步蹲在那里,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勇敢和倔强。
外面的寒风吹拂她的发丝和裙摆。
明明该是很滑稽的动作,他却觉得有些心酸。
“你跟这位姑娘,将来能成么?”他突然转向萧岐,这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