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已极。
周通判重重一拍惊堂木,“大胆邓神秀,竟敢当众殴伤谢塘,藐视王法,该当何罪。”
周通判只觉今日的惊堂木分外无力。
忽听人群中一人朗声道,“谢塘未进学,亦未袭爵,不过白身一个。根据大明律,儒士殴伤平民,罚银五两。”
透过茫茫人海,邓神秀一眼望见了小嘴叭叭的秦清。
“该死的,又来了。”
秦清受不了他的眼神,悄悄跺脚。
“原来堂堂谢侯之弟也不过是贱人一个,一个贱人,打一顿五两银子是吧,这里是十两,过来,老子要抽死你。”
邓神秀冲谢塘甩出两片金叶子。
满场轰然,讥笑声响彻云霄。
三名可怜女子死在众人眼前,只要长了人心的无不悲愤,正恨谢塘恨得牙痒痒,口下自不会留德。
谢塘不停后退,干脆退到了周通判身后。
他心中的羞愤,无以复加。
他乃当今淮东侯三弟,虽然没有袭爵,也未有功名傍身。
但谈笑皆勋贵,往来无白丁。
时日一久,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白身的事儿了。
直到此刻,被邓神秀当众一顿暴揍,却被砸下两片金叶子抵了罪。
这等若是将他也打入了他最看不上的贱民行列,无异于让他受了一场精神上的凌迟。
“好一个狂生,勋贵子弟,岂能和贱民等同,即便未有袭爵,亦是贵人,此乃常理。”
柳朝元晃身踏进场来,一脸盛气地审视着邓神秀,“不过死了区区几个贱人,漫说谢少侯没拿她们怎样。
就是拿她们怎样了,按照律法,死一个贱民,也不过赔偿银二百两,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
柳朝元气势惊人,此刻一显露,竟然还在谢塘之上。
见他发言,谢塘陡然想起自己费尽心力和这人搭上线,到底是为什么,立时心气暴涨。
“你又是何人?周通判,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此大放厥词?”
苏青看不下去了。
他当然知道柳朝元说的确是大明律的原文,但那是大明立国之初的律法。
虽然至今未有废止,但当世文官断案,绝不会将人命等同银两来判罚。
柳朝元道,“在下柳朝元,乃威远侯府二公子管家。好叫苏提学知晓,我今日来,是要说明一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