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谨慎至极,你莫看他今日在百般打击爨同知那一伙,我要看他本领再准他里村寨,他也在看我诚意护他周全——我儿怕是不知那小儿要帮你马家妹妹的用意吧?”
折彦质果然不知,只是他洒脱地道:“李大郎方自山林中归来,他谨慎些是好的,我不问他用甚么法子试探,俗话讲,交人交心,又有长情之说,我看他是个人物,便与他真心交往,他若真是个人物,知我心意,便不必疑我。”
折可适笑道:“我儿潇洒干净,远胜你大兄,这很好。你今夜便去问他,直言告诉他,我折家钱不多,但要勾买他的琉璃盏,须分文不少,这是尊他自立之心。至于那药,他要以身犯险办那爨同知,那却不必,我若能活,何惧区区一同知,你只管告知他,城墙修好之前,我不问他办法,只消挫败曹秀报复便可,有此本领,我许他八百人村寨,将我家粮食,不问价格只管送些给他助他立寨,至于这救命之恩么,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交情,我一概不问。”
折彦质此时倒有些踟蹰了。
种师中道:“贤侄只管去,是儿心思深沉,他必不愿交恶于我,你怕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他可不但不愿招惹折氏,倘若他胡吹大气,待我要到了渭州,焉有他的好果子吃?”
折彦质心下少安,他便要即刻去寻。
折可适斥道:“怎地这般心急?是儿既要与你马氏妹妹结交,怕也打了结利于她的念头,”折可适叹道,“先以助你马家妹妹立命,又送一场生意,我等既要照料故交后人,怎可不照拂于他?又以利相邀,用这新认的亲戚关系,又以救命之恩,乃至送我一场示诚于官家的琉璃盏,乃至种家也与他有了些干系,却又不至教我等明处照拂他,只要通过你那马家妹子便既能留我等颜面,又不损他的自尊,是儿少见——我倒真盼着他是个能立寨于北山之北的人才。”
折彦质不说,他只想良药。
李寇与朱文出了州衙,朱文伸手往后背一摸已全然湿透了。
朱文道:“原当大郎莽撞,不想精细至此。以大郎心思立寨一事只怕定了,只是折经略并不十分信任。”
李寇道:“他怕要等曹氏来报复见我手段才安心。”
朱文瞠目结舌不料个中竟有此事。
李寇道:“且先回去。”
身后却听马娘子道:“少君且慢急着回去!”
她竟越过呼延灼追了上来,到了台阶下,先向李寇施礼,然后才问:“少君真要以琉璃盏售卖吗?